由于希科没有动弹。又全无自卫的表示,两人中更卖力的那个冒冒失失地走到了他的左手边;刹那间,短剑像弹簧弹出来一般刺进了他的喉咙,短剑的护手压在喉咙上,如同在一块软蜡上盖印似的。与此同时.希科右手握着的长剑有半截没入了另一个想要逃跑的士兵腰间。
“该死!”首领嚷道,“我们上当了:火枪上膛;过家伙还活着。”
“一点不错,我还活着,”希科说,两眼迸射出光芒;说着,他迅若闪电地向那个首领冲去,剑尖指到了面具。
可是已经有两个士兵围住了他;他转过身来。用剑狠狠地砍着了一个士兵的大腿,为自己解了围。
“弟兄们!弟兄们!”首领喊道,“火枪,该死的!”
“在火枪准备好以前,”希科说,“我先要剖开你的肚子,狗强盗,我要割掉你面具上的带子,看看你究竟是谁。”
”坚持住,先生,坚持住,我来保护您,”一个声音传来,希科听上去只觉得这个声音就像是从天上降下来的。
说话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他手握两把枪,朝希科喊道:
“低下身子,低下身子,见鬼!把身子低下去呀!”
希科照他说的做了。
一把手枪打响了,一个人滚倒在希科脚边,手中的剑落在一旁。
这时候那几匹马厮斗起来;还活着的三个骑手想把脚跨进马镫,却怎么也跨不进去;趁着这片混乱,年轻人开了第二枪,又打倒了一个人。
“现在是两对两了,”希科说;“慷慨的救星,您对付那一个,这一个交给我了。”
说着他朝戴面具的那个骑士冲过去,那人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浑身在直打哆嗦,但还是像一个受过兵器训练的人那样举手招架。?
那个年轻人呢,他拦腰抱住他的敌人,甚至连剑都不用拔出来,就把这个敌人摔倒在地,并且用腰带像绑屠宰场上的母羊那样把他绑了起来。
希科看见面前只剩下一个对手了,就重新恢复了冷静,因此也就恢复了他的优势。
希科向那相当肥胖的敌人猛攻。直把他逼到大路的沟边,然后使个第二种招架式的假动作,一剑刺中那人的肋骨中间。
那人跌倒下去。
希科伸腿踩住手下败将的剑,不让他再拿到,然后用匕首割断了面具的系绳。
“德·马延先生……”他说,“他妈的!果然给我料到了。”
公爵没有应声,他已经昏迷过去,一半是由于血流得太多,一半是由于跌得太重。
希科搔搔鼻子,这是也要做什么事关重大的举动时的习惯动作;接着,考虑了半分钟,就卷起袖子,握着宽刃的短剑,挨近公爵,准备干脆把他的头给割下来。
可是这时他觉得一只铁一样有力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臂,同时听见一个声音对他说;
“慢着,先生!不杀倒在地上的敌人。”
“年轻人,”希科回答说,“您救了我的命,这是确确实实的;我从心底里感谢您;可是请您接受一个在这世风日下的年头大有用处的小小的教训。一个人在三天之内受到三次袭击,冒过三次生命危险,他不曾有任何可以挑剔的言行,敌人却像对付饿狼似的从远处用火枪向他开了四枪,此刻他因为让这些敌人流了血自己还十分激动,那么年轻人,这个勇士,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他,可以大着胆子去干我现在想干的事。”
希科重新抓住敌人的头颈,准备动手。
可是这一次年轻人又止住他。
“至少,只要有我在这儿,先生,”他说,“您就不能这么干。您刺的创口已经在流血,您不能再这么叫他流尽他的血。”
“啐!”希科惊奇地说;“您认识这个混蛋?”
“这个混蛋就是德·马延公爵先生,权势可以跟许多国王相比的亲王。”
“又是一个理……”希科嗓音低沉地说。“可是您,您是什么人?”
“是救过您的命的人,先生,”年轻人冷冷地回答。
“如果我没记错,三天前把国王的信交给我的,就是您吧?”
“正是。”
“这么说,您是为国王效劳的人,先生?”
“我有这份荣幸,”年轻人躬身同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