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再说一遍好吗,大人?”普兰说。
“我问他们是天主教徒还是胡格诺派的。”
普兰笑了起来。
“他们什么教都信,大人,”他说,“或者说只信一个:他们的天主是金饯,血就是他们的先知。”
“好吧,对宗教上的信仰,这就行了,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现在,对政治上的信仰呢,您怎么说?他们是瓦卢瓦分子、联盟分子、热忱的政客还是纳瓦拉分子?。”
“他们是强盗,是贼。”
“大人,”克吕塞说,“请您不要认为我们会把这批人当作同盟军。”
“不,当然不,我并没有这么认为,克吕塞先生,可正是这一点使我感到不快。”
“为什么这一点使您感到不快呢,大人?”代表团中好几个人惊奇地问。
“啊!这是因为,你们要明白,先生们,这些家伙都是没有什么政治观点的,所以他们不会跟我们亲近;他们看到巴黎没有了法官,没有了禁卫部队,没有了王室,总之,凡是束缚他们的东西全都没有了,他们就会趁你们打仗的时候去抢劫你们的店铺,趁你们占领卢怫宫的时候去掳掠你们的家产。他们时而和瑞士兵一起跟你们为敌,时而又和你们一起跟瑞士兵为敌,因此他们始终会是最强大的。”
“天哪!”代表们面面相觑说。
“我相信,这问题很严重,值得我们好好考虑,你们说是吗,先生们?”公爵说。“至于我,我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希望找出一个办法来避免事态的发生;因为,你们的利益高于我们的利益,这是我哥哥和我自己的信条。”
代表中间传出一阵赞同的低语声。
“现在,先生们,请你们允许一个日夜兼程骑马赶了二十四法里路的人去睡几个钟头;在这个宅邸里不会确有什么危险,至少目前是如此,不过等你们一开始行动,情况就会不一样了。不过也许你们有不同的意见?”
“啊!没有,公爵先生,”布里加尔说。
“很好。”
“那我们就谨此向您告辞了,大人,”布里加尔继续说,“当您要重新召集我们的时候……”
“我会尽快这么做的,先生们,请放心吧,”马延说,“也许明天,至迟后天。”
他真的向他们告辞了,留下来的人一个个都被他那番预见惊呆了,他们从未想到过会育这样一个危险。
他刚离开,一扇被挂毯遮住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快步走进大厅。
“公爵夫人!”代表们喊道。
“是的,先生们!“她喊道,“她是来帮你们解决困难的!”
代表们都知道她的果断,但又畏惧她的狂热,此刻急忙走到她身边圈着。
“先生们,”公爵夫人微笑着继续说,“希伯来人没做到的事,犹底特(犹底特:古代传说中的女英雄。维杜利城受巴比伦军队围攻,情况危急。寡妇犹底特出城来到敌军营地,迷住敌军将领荷罗菲纳,把他的头砍下,连夜逃回城里。第二天巴比伦军队撤围败退。)一个人就做了,抱着希望吧,因为我,我也有我的计划。”
她把两只雪白的手伸给这些联盟分子,其中最殷勤的几个吻了它们,她随即从马延刚才出去的那扇门走出去了。
“嗨!”比西·勒克莱尔舔着唇髭,目送公爵夫人走出,大声说。“我坚信这才是这一家的男子汉。”
“喔唷!”尼古拉·普兰轻声说,一边拭去方才见到德·蒙庞西埃夫人时渗满额头的汗珠,“我真希望能不卷到这里面去。”?
三十三 博罗梅兄弟
大约晚上十点钟光景,代表先生们满心懊恼地转回家去,每到一个通往某人家里的街口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