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远处传来了一匹马的蹄声。十分钟过后,掌门官秘密地向公爵夫人通报:德·马延公爵先生到。
德·蒙庞西埃夫人立起身来,跑去迎接她哥哥;她跑得那么急,以致忘了把右脚踮起来走,平时她为了不让人觉察到她的脚有点跛,一向是有那个习惯的。
“一个人,哥哥,”她说,“只有您一个人?”
“是的,妹妹,”公爵说,一边吻过公爵夫人的手,坐了下来。
“可是亨利呢,亨利在哪儿?您知道大家都在这儿等他吗?”
“我的妹妹,亨利目前在巴黎还没什么事可做,而他在弗朗德勒和庇卡底的那些城市里却有一大堆事要办。咱们的工作是缓慢的、隐蔽的;那儿有咱们要干的,为什么要撂掉那儿的工作跑到巴黎来呢?这儿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对,可是如果你们不抓紧时间的话,准备好了的也会吹的。”
“啐!”
“啐!听不听由您,我的哥哥。可我,我要对您说,所有这些理由是不能再叫市民们感到满意的,他们要见到他们的亨利公爵,这就是他们日等夜盼、发疯似的渴望着的。”
“他们到时候会见到他的,梅纳维尔难道没有把这一切都向他们解释吗?”
“解释了;可是,您是知道的,他的话抵不上你们的有用。”
“谈要紧的事吧。萨尔赛特怎么了?”
“死了。”
“没说什么?”
“一句话也没说。”
“好。武器呢?”
“准备好了。”
“巴黎呢?”
“已经分成十六个区。”
“每个区都有我们指定的头领吗?”
“是的。”
“那就让咱们静静地等着吧,我的天老爷!这就是我要来告诉我们的好市民的话。”
“他们不会听您的。”
“啐!”
“我对您说他们是狂热的。”
“我的妹妹,您有点太喜欢把您自己的急躁加在别人的头上了。”
“您这是认真在责备我吗?”
“我可没这么想!不过我哥哥亨利说的话必须照办。而我的哥哥亨利,他绝对不要大家仓猝行事。”
“那么我们做什么呢?”公爵夫人不耐烦地说。
“什么事最紧急,妹妹?”
“要说紧急,样样都紧急。”
“照您看,先做哪件?”
“先把国王抓起来。”
“您老抱着这个主意不放;我并不说这是个坏主意,要是真能把它付诸实行的话;可是,计划和执行是两码事:您想想看,我们已经失败了多少次。”
“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国王身边没有能保卫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