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尘不知,萧峙在侯府养病这两日,看到过乩文的几位陆陆续续都暗中去探视过。
包括谢国公。
萧峙如何不懂他们的示好,但同时他也懂小皇帝心头的那根刺。
小皇帝和先帝一样多疑,迟早会想法子一一灭了这几位。
以他的心狠手辣,这几家府邸日后的罪名不会小。
这谢彦尘被谢国公当儿子宠溺,全然不知谢国公府上下已然活在断头刀下。
曹顺很快察觉到众人的不对劲儿。
被废黜的赵太后曾出言挑拨陛下和萧太师,陛下因此查过魏家的底细,无意中得知谢国公府这位谢三郎也曾上过秦家的门。
虽然对外道是探望魏老夫人,可那一箱箱抬进秦府的确实像提亲。
据说上门的时日比萧太师还早,只是不知后来为何求取成功的变成了萧太师,大抵是秦家没看到谢三郎吧。
曹顺抬眸看到谢彦尘直勾勾盯着晚棠,撇了撇嘴:怪道秦家看不上,这谢三郎多少有点儿轻浮。
谢彦尘察觉曹顺的视线后,敛起依依不舍的目光,人模狗样地朝萧峙作揖:“萧太师,许久不见。”
“谢三郎出府忘带脑子了?”
萧峙不必细问,就知道这狗崽子离他家夫人那么近,准没干好事。
谢三郎挑眉:“我听说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在伯府,特意过来瞧瞧,正好碰到姐姐,便来打声招呼。”
众人听到“未过门的妻子”
几个字,都神色怪异。
不过萧峙听到的只有暧昧的“姐姐”
俩字。
他侧眸看向晚棠:“秦家何时生了个异姓外室子?”
晚棠险些被他这句话逗笑。
谢国公府养尊处优的谢三郎,被他轻飘飘说成了人人唾弃的外室子,还异姓?
此前的惶恐不安消散,晚棠摇摇头:“秦家门风清正,两位伯父都与伯母相敬如宾,不曾生养过外室子女。”
谢彦尘眼底的挑衅消失。
他舍不得凶晚棠,只咬牙切齿瞪向萧峙:“萧太师胡说八道些什么?”
“哦?那这等信口雌黄之人,意图损坏秦知州的声誉,该当何罪?”
萧峙掀起眸子看向祁琮。
谢彦尘不过叫了几声姐姐,寻常并不会遭人刁难。
但眼下萧峙追究他为毁谤秦知州的声誉,事情便比寻常的轻浮浪荡恶劣了些。
祁琮知道萧峙这是在责备他勇毅伯府招待不周。
虽然他也得罪不起谢国公,但此时若含糊,赠药的恩情也会削弱。
他使眼色又招呼来几个人护好血菩提,这才上前见礼:“禀太师,依据大靖律法,毁谤朝廷官员,可笞可杖。”
谢彦尘不服气:“怎么,萧太师想当众打我不成?我不过是想和姐……”
萧峙打断他的话,看向一旁的曹顺:“那便十五鞭,小惩大戒。”
他话音刚落,背在身后的手便动了动指头。
随他一起出来的护卫见状,不动声色地退到角落,转身便离开了勇毅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