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问见我情绪有些激动,便很做作地笑了笑,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事实上,从老陈那紧锁的眉宇间,我看得出来,他一定也藏着不少的心事。让我不理解的是,他为何要跟我讲这些呢?为何把我也整得心事重重?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他还是以前的那个老陈吗?用行业里的话说,老陈今天就完全没有守住神秘感。这与曾经认真而保守的他,简直就判若两人。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和老陈一起来到了农业银行。
陈景问在外面的取款机上取了点儿钱便坐在竹椅上等我。因为银行刚刚开门,很多人都在里面办理业务,我光是排队就花费了将近30分钟。为了不让老陈久等,我做个手势叫他先行离开。然而,老陈却完全没有留意到我。只见却静静地坐在竹椅上,两只眼死死地望着天花板,就跟掉了魂儿似的。他的眉头皱得老高,脸色苍白得如同砒霜,黑眼圈也非常的明显。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禁有些担忧、有些害怕。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我终于把农行卡给办妥了。
回去的路上,黄姨给我们打来了好几次电话,催着咱俩吃饭。我本想加快步伐,陈景问却表现得十分漠然,还故意放慢了速度,叫我不要着急。我很奇怪,心想老陈平时可是个遵纪守法,非常给人面子的好青年,现在却为何也唱起了反调?
午饭过后,我又带着所谓的“新朋友”谭滔,无精打采地去课堂听课去了。
今天讲课的是谌晓莲。看得出来,为了准备这堂课,她也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当然,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变得相当陌生了。此时此刻,真正注目着她的,对她抱有幻想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那个名叫谌冬伟的新朋友了吧!看他们一天到晚都手牵手的,估计也不再是什么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了。至于蒋林,或许也已经成了晓莲的过去时了吧!呵呵,那我又是什么?估计我什么也不是了。
我想来想去,鼻子里又是一股酸味儿,眼泪都差点儿落了下来。在这个压抑的世界里,谁又能了解我的心情呢?我又该对谁去说呢?有的时候,晓莲也会打电话过来“关心”我,可是她关心的除了市场,还是市场,没有丝毫的感情成分在里面。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她没那么圣洁,没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纯真。曾经那么多的期待,那么多的誓言,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叫我如何不心痛?
课程结束之后,我刚一出铁门,就碰到了谌主任。谌主任趁着谭滔不在,便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钞票,塞到我手里,说道:“小谢,这是你的工资,15%的业务奖除去税率,共计735元。你仔细清点清点。回去之后,自己再拿着笔好好算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再打电话问我。”
我接过工资,又疑惑地问道:“就这么发工资吗?我还没有签字呢!”
“不用了。单子急着要上交,我又找不到你人,所以就帮着你给签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找我就是了。你赶快把钱存入银行。千万别让新朋友看到了。去吧!”谌主任边说,边向我挥手道别。
我谢过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然后把钱给存入了银行。
另外,在我回去休息的时候,石俊良居然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已经离开了定州,正在外面找寻工作,还对我嘘寒问暖的。听他那语气,好像状态还很不错。当我问起他为何要选择离开的时候,他直接就告诉我,说做这行业很难做、业务有压力、不一定能成功之类的。没办法,我又学着那些领导,给他做起了思想工作,然后笑了笑也就挂了机。
大约下午五点半,我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那号码没有显示归属地。因为曾经吃过亏的,我担心“来者不善”,也就没敢去接。后来,我通过发短信询问,才知道是向勇那小子。好几天没见到小白脸向勇了,我还挺挂念他的。
于是,我便带着兴奋的心情,回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向勇便问道:“喂,是谢祖庆吗?”
我一听是向洋的声音,便立马问道:“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我有点急事儿,所以就离开了。赵远在吗?”
“他在外面打牌。找他有事么?我这就去叫他。”
“不不,别叫了,别叫了,我没啥事儿!”向勇急急地说,接着又解释道,“问问而已,这不想念大家伙儿吗?先挂了。”
挂断了电话,我心中又犯起了嘀咕,心想:向勇那家伙也是,不声不响地走了倒也罢了,这下既然找赵远有事儿,为啥就不让我先通报一声,还怕成这样?他到底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呢?还有陈景问,他也会像向洋那样,突然就消失掉吗?
想到这些问题,我就像在看灵异片一样,心里面变得恐慌起来。
到了晚上,谭滔也行动了起来,模仿着我曾经的样子,说在石家庄开店面做生意,需要5000块钱去投资。然而,即使他用尽了技巧,家人给出的回复,也从来都是考虑下,再考虑下,都考虑三四天了,依旧还在考虑之下,完全不像我当初那么顺利。
看到这一切,我心都凉透了,几乎不再对他抱有希望。
又是烦忧的一天
◎9月18日星期五晴
今天是九·一八国难日。在这个举国哀悼的日子里,我的生活也是一团糟。
就在昨天,一个名叫许书军的朋友调到咱们寝室。从此,整天郁郁寡欢的谭滔,总算是找到了“知己”。许书军与谭滔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谈论球赛和网络游戏。
谭滔本不打算进课堂,许书军就诱惑他说,听了课就带着他一起去打网游,他这才勉强答应。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那臭小子突然就变了卦,口无遮拦地对我说道:“你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见到你我就心烦。是不是你要去?你去我就不去……”他边说,边转过身往回走。
我觉得很不可理喻,便追上去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我的课,你听你的课,我又没干扰到你。”
没等我说完,他便横冲直闯地回到了男寝。我苦口婆心地对他进行着劝导,他却始终不理不睬。赵远给我使了个脸色,叫我在家里陪着他,然后就自己跑去上课了。
我碰巧肚子不怎么舒服,就去上了会儿厕所。然而,等我出来的时候,那家伙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在我茫然失措的时候,一个叫蒋延军的哥们儿对我说:“小谢,我陪着你去找你那个朋友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去听课。”
接着,我在便蒋兄的陪伴下,尝试着朝着蓝泊湾网吧开进。
在寻人的途中,我一边发泄着内心的不满,一边向蒋兄介绍谭滔当前的情况。
“这个谭滔,真的让我伤透了脑筋。他看也看懂了,而且承诺了要加入的,却从来不去认认真真地想办法,就一个人拿着个破电话折腾个没完,也不知道使用技巧,还一天到晚闹着脾气。我现在真的是头痛欲裂!”
蒋兄听后,对我开导了起来:“没事的,刚刚来的新朋友,都喜欢摆着一副臭架子。你姑且先忍忍看。等他上线了,你就不用再迁就他了。”
“可是,他已经来了十天了,什么都给弄清楚了,可就是弄不来上线款,一天到晚只知道上网,遇到丁点的挫折与困难,就对我大发脾气。”
“这只能说明,他本身就没有什么事业心。你再宽限他几日,至少得让他把知识弄明白。他要是还这样子的话,你直接叫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