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不行,哄也不行,那怎样才行啊?”我一边抱怨,一边想着其他的办法,然后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把其他朋友都叫起来,然后将被子叠好、放好,留下他一人在寝室。到时候,我们就在外面大吵大闹。我就不相信,他还能睡得着。”
“嗯,可以,这是个好办法。”
我们叫醒了其他人,让整个寝室都变得空荡荡的,然后便想方设法地在外面大声喧哗。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子居然还能呼呼大睡,压根都没有起来的打算。于是,我干脆把房门敞开,看他还怎么去睡。
谭滔再也睡不下去了,就在里面大声嚷嚷:“你们都斯文点闹,我还要睡觉呢!赵远你过来,帮忙把房门给关上。”赵远假装没听见,还是陈景问给关的。
面对他的烂性格,我肺都快气炸了,真恨不得把他狂扁一顿。眼看时间不早了,我只好把情况告诉给肖红肖大主任。肖红一听,一脚就把房门给踢开了,然后将谭滔的被子使劲一拉,用极为震撼的女高音叫道:“太阳都晒屁股了,敢快给我起来!”
我以为这下会立马见效,可我完全没有想到,我还是低估了谭滔的“意志”。谭滔居然也大声吼道:“你拉什么拉,吼什么吼,打扰人家睡眠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走开!”边说,边把背子一拉,又继续睡觉。
肖红嚷了几句,也只好愤愤不平地走开。
之后,黄姨又行动了。与肖红不同的是,黄姨从来都不来硬的。她先是把门轻轻地推开,然后就像哄小孩那,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说:“滔滔,滔滔乖,快点起来嘛,早睡早起身体好……再不起来,阿姨就要打屁股了……快点起来嘛,滔滔乖啊……滔滔是个乖小孩,快点起来哟……”
按理说,这下可以让他起来了。让整个地球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完全没有搭理黄姨,干脆把被子使劲一拉,继续蒙头大睡。外面坐着十来人。大家见到之后,全都哭笑不得。黄姨自知没趣儿,只好尴尬地走了出来。
我心想,天底下能够出现如此无赖,简直就是个奇迹。
不过,谭滔对于自己说过的话,还是比较守信的。时间刚到八点半,他便迅速地爬了起来,随便洗漱了一番,就被我们带了出去,一刻也没有拖延。
吃过早餐之后,谭滔又说要回去睡觉,我和赵远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把他带出商业街。赵远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这才直接告诉他:“今天九点钟有堂发展课。这堂课一个星期只有一次,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去听听。”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谭滔非但没有拒绝,反倒抱怨了起来:“既然九点钟有课,怎么先前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起来得那么晚。都这时候了。咱们赶紧去呀!还磨磨蹭蹭的干吗?”谭滔边说,边朝着课堂赶去。
我和赵远听罢,都浑身暴汗,一起朝着课堂赶去。
事实上,发展课并不是一星期才一次,只是比制度课稍微少了点而已。赵远之所以编造出这样的谎言,不过是想给谭滔施加点压力,给他一种不容等待的紧迫感,没想到这一招还这么管用。
然而,当我们赶到课堂外面的时候,铁门已被锁住了。
这是通往巷子内部的铁门,里面也就那么一间教室,说不隐蔽还是有些隐蔽。我记得每次去上课的时候,那道门都被锁得死死的,说是为了维持良好的课堂环境,防止警察突然来搞负面,以免让大家受到惊吓。
正当咱们犹豫着该怎么进去的时候,扶持经理李商梦突然出现了,迅速地将那锈迹斑斑的大锁打开,把我们放进了进去。
此时,开课已经有半个小时了,不过赶来听课的人并不是很多,后来的那几排全是空着的。咱们随便找了几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晓莲居然也在课堂,而且正处在我的右上角。她朝我望了望,先是一番惊讶,然后又转过身去,不再回头。
接着,她便温柔地给前面的一个男的搓背,动作非常的娴熟。
至于这个男的,我顺便也介绍一下。此人名叫谌冬伟,晓莲的老乡,是她邀约过来的第三个市场。记得前两天,我和赵远他们带着谭滔到中山公园游玩的时候,晓莲就和这个谌冬伟亲密地勾着手,或者搭着腰,很暧昧的样子;另外,每次我在街上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都是相互间挽着手,一点顾虑都没有。这一幕幕,都深深地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感到一阵阵的酸楚。
其实我应该明白,这些事情不必过于挂在心上,或许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可是事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他们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关系,他们才是真正走的近的人。而我,或许我只是晓莲的一个朋友,一个下线,一个市场,一个小小的角色。每当遇到这样的场景,我都从心里告诫自己:我必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必须隐藏掉那些非分之想,必须将那些忧伤埋葬,全身心地去发展自己的市场。然而,我实在是做不到,只要这样的场景出现,我的心里就会一阵阵的痛。
晓莲在那个男人的背上捏来捏去,却不知背后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值得庆幸的是,谭滔今天倒听得比较认真。讲课的还是那个外网络的曹主任,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生动有趣。谭滔估计是太过兴奋了,边听边使劲地捶打着赵远的腿,以此来发泄自己情绪。看到这一切,我的心里总算得到了些安慰。
然而,就在课程结束的时候,谭滔却像个幽灵似的,转身便跑了出去。我们追上他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上网。”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三个诸葛亮,恐怕也顶不住这个臭皮匠。毕竟,行业的宗旨是宽容,所以我们不得不学着宽容,哪怕宽容变成了纵容。我真想问一问老天爷:为何世间还会有如此无赖?
不过,从今天开始,上网者必须携带身份证。由于谭滔没有带身份证,只好乖乖地跟着我们回去,一路上还骂骂咧咧个不停。见他那冥顽不化的样子,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下午,在赵远和陈景问的陪同下,我又把他带到谌主任那里做工作。谌主任说话也是直来直往,把行业里几乎所有的知识,包括制度、做法、流程、前景、23。8万的月工资、52万的直臂,还有296万的出局大奖,都一个接着一个地通通讲给了他。
然而,这家伙还是不满足。由于之前提到过有关工资的事情,所以在我们回家的路上,他又向我问了一道伤脑筋的问题:“听说明天就要领工资了,这是真的吗?”
“反正会领到的,不着急。”
“你可以领到多少钱?”
“你把知识看懂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别跟我讲这些。赚钱的行业不关心工资,吃屎去啊?”
“又不是你的钱,你问这么多干吗?”
“等你领到工资之后,就借给我交上线款。”
“抱歉!你爱干不干,我自己都开始讨饭了。”
“你不是说这行业很赚钱吗?”
“那是针对高级别,我还是无产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