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刀医生调整无影灯角度,冷白的光束聚焦在手术区域。
“生命体征稳定。”他低声说道,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沉闷,“开始术前准备。”
废弃工厂三楼。
昏暗的走廊回荡着杂乱的脚步声。
父亲看着前面磨蹭的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滚开!”他抬脚将人踹开,力道之大让对方直接撞上墙壁,滑落在地,吐出一口血。
“砰——”
生锈的铁门被猛地踹开,铰链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
晨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划出一道金色的分界线。
角落里,伽罗抱着膝盖蜷缩着。
听到声响,他猛地抬头,头发上的灰尘在光束中纷纷扬扬。
“叔叔。。。”
父亲缓步上前,靴子踏过满地的碎玻璃,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蹲下身,动作罕见地轻柔,与方才判若两人。
“有受伤吗?”他的声音低沉,声音里却不带感情。
伽罗摇了摇头,目光却无法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移开。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小心父亲的样子。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叔叔,此刻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寒意。
那双与小心相似的眼睛里,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暴戾。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铁锈的味道。
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在花园里陪小心下棋的温柔父亲,而是——
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父亲脱下外套裹住伽罗,“能走吗?”他问,声音依然不带波澜。
伽罗点点头,却在起身时一个踉跄
长时间的蜷缩让他的双腿发麻。
还未等他反应,父亲已经单手将他抱起,动作干脆利落。
走出废弃工厂,伽奥看到儿子安然无恙时,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许。
四小时的车程里,车内安静得可怕。
伽罗一句话都未曾说。
当庄园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天已大亮。
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却无人欣赏。
三人直奔手术室,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
母亲独自站在手术室外,单薄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