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是小人,朱千户喜欢骂的话,就凭您和镇抚使的关系,多骂上十七八句也是无碍的。”
“你!”
朱翊镜青筋暴起。
安梓扬若是回骂,他还不怎么生气。但就是这种不把他当回事儿的态度,正是他最厌恶、最痛恨的!
“是李淼的意思吗!”
急火攻心,他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我问你,是不是李淼的意思!他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他怕我抢了他的位子,怕父亲将位子传给我对不对!”
“我就知道!鸠占鹊巢!我这个亲儿子都未生出什么心思,他反倒——”
“朱千户!”安梓扬面色冷了下来。
“我奉劝您一句,不要说了,不然……”
“不然你又能如何!替李淼了结我吗!”
已经到了气头儿上,朱翊镜又如何会退让,眼见安梓扬真的生了气,他反而愈发畅快、愈发停不下来!
这本就是他憋在心中许久的话!
“李淼!你为何不亲自来,还要让手下人动手,你我之间的交情,难道还配不上你亲自来吗!你就这般瞧不起我吗!”
朱翊镜骂着骂着,就感觉将他挤在当中的锦衣卫们逐渐退开。他只以为是自己撕破了脸,让对方不好下手,就要继续开口。
“李淼——”
啪。
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湿漉漉的,溅起细小的水珠。
朱翊镜猛地回头,张口要骂退这人。
却是猛地顿住。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后。影子投射而下,将他整个罩住。
玄黑大氅、乌金手套、飞鱼服。
安梓扬弯腰拱手,周围的锦衣卫们无声无息地跪了满地,低头,绣春刀鞘磕在地上,发出整齐而清脆的响声。
“淼……淼哥……”
朱翊镜嗫嚅着说道。
李淼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把手套上未干的血渍擦在朱翊镜的胸口,而后提了提他的领口。
“衣服没穿好。”
噗通。
朱翊镜跌坐在地上。
李淼转头看向朱翊镜的宅邸,挥了挥手。
锦衣卫如潮水般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