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状元许遵,一改往日的风采,对着魏行远怒叱道,
“此言简直强词夺理,莫因恶小而为之,岂有善恶不分之理!”
“法家之道,大恶即善!本官还以为你是法学大家,没想到也是一市井之徒。”魏行远长须乌发,怒目而斥。
“市井之徒?市井之徒跟你坐一个朝车,你也不过如此?”许遵轻蔑刑部侍郎魏行远。
“岂有此理,许尊你自己要上来说两句,老夫这才让你上车。没想到你竟然是侮辱于我。”
兴许是吵闹声,引得下方闹市中,不少幽州百姓围观,
许遵脸有些挂不住,一掌拍在马车边沿道,
“行了,本官不是来跟你来吵架的。”
“按你的说法,两家媒妁之言,可若是夫家不喜,娘家不顾。女子岂不是在夫家掉入火炕,受尽委屈?”
闻言,魏行远轻抚长须,不怒自威道,
“哼哼……荒谬!以偏概全,以点及面。”
“许大人你看,”魏行远一身官服,指着远方巡街的几个皂衣道,
“请问,前方那个巡街小吏,在巡更武侯面前,谄媚端水,算不算屈辱?”
“你再看,那个帮派子弟,点头哈腰,恭维权势头目,算不算屈辱?”
朝车里,许遵当即就要反驳,可刑部侍郎魏行远抬手阻止了,
他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魏某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些都是有组织的地方,有山头的地方嘛。”
“来,看这边,那家市坊码头的劳力,一扛两百斤,日日劳作,他们累不累,算不算委屈?”
魏行远的每一句话,都像洪钟之音,打在许尊的胸口。
望着熙熙攘攘的幽州大街,
看着引外城河水而来的运河道上,忙碌不止的农夫、苦力们。
许遵愣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魏行远。
是啊!那种人毕竟是少数,太片面了。
按照许遵的意思,用一个娘家不管,夫家不爱的女子举例。
就像在说,一个男子,若是文不成,武不就。
出身低微,还身体瘦弱。
请问这样的人,被人欺凌,终生无娶。他这种人生,许遵觉得正常吗?
肯定正常啊!
一个女孩谁愿意跳这样的火炕?
可这个事情的反面,如果一个这样女子受到委屈,许遵为什么就会认为要管一管。
“法家!乃是大众之法,是惠及天下人的法度。”
“岂能为万中无一的例子,而做出律法的改变。”
“许大人,女子生存不易,行将踏错就是一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禁锢,才是她最大的价值,也是天道最大的仁慈!”
“如果女子没有诚信支撑,没有律法禁锢,用不了多久,她们只会更苦!”
说到这里,魏行远长叹一声,无可奈何道,“许大人,你见过四十几岁无子无夫的女人吗?那场面,太惨了。”
见过!清河郡守许遵又怎么会没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