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用法来判,清河女这样的小过,却要判斩首,岂不是在坑害良家女子。”
“自此之后,天下女子,遇夫家不平事,何人还敢反抗?”
“如此判罚,岂不是让今后赵国女子无可选择?”
许遵的话,掷地有声,
乃为赵国女子发出呐喊,
听着像那么回事,但魏行远却笑了,笑的乐不可支,
文道之争一开,
魏行远可不会留情,当即反口相讥,
“许遵,我魏征九十三岁了。”
“这大半生为官来,审案过万。大量案件中,对夫君满意之妇,寥寥无几。”
刑部侍郎虽然说出了一个尖锐的矛盾,
但许遵认为,魏行远说的话是一个伪命题。
这种事情,不单单是女子,男子其实也一样。
人心不足,不分男女,不分贵贱。
“今日大赵,女子虽然有当权者,可依旧是男尊女卑。”
“魏某昔日在中原鲁国郡,为官十年。所见所闻,女子生存若无阻碍,十有八九要出墙而去。”
“可出去之后,方才发现。男子求生,尚且呕心沥血。女子求存,简直难如登天。”
听到这些话,马车上,许遵叹息一声,
三亩田不足以活人,但却能累死了,
男力尚且不足,女力确实艰难。
他为清河郡女子,也为天下女子感到悲哀道,“可赵法如此,妇人岂不是任夫家欺凌?”
“欺凌?何谓欺凌!”刑部侍郎魏行远抚须一笑,冷哼道,
“此言大谬。穷苦人家,耗费银资二十贯,才能求得一女。有几人舍得殴打?”
“女子家中操持,煮食带儿,夫家岂能愿意她折损?”
“男女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大人作保,难道不比一书生的花言巧语强?”
“说到欺凌。当今陛下还要在各大势力中周旋。皇帝尚且如此,谁不被欺凌?”
漆木朝车,‘嘎叽嘎叽’过了尚善街,
进入了宏伟的神龙大道后,视野豁然开朗,
地处中轴,八马而行,幽州为之而分,
两人一眼望去,两侧琼楼玉宇,高耸巍峨。
楼阁之间,文人墨客、商贾富户,为女子而争斗,挥洒下大量银钱,
这就是幽州,一座遍地黄金的城池。
大赵幽州之繁盛,就目前而言,堪称天下第一。
可道路辽阔了,两个法学大家的争论却越来越激烈,
甚至发展到了脸红脖子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