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座高高的叫人仰望的戏台,檐下赫赫然四个字“环海境清”!
台上演的戏就正好颠倒着,从京城来了个不知什么角儿,正沙着嗓子在唱徐策跑城,是出大兵压境的戏,角儿在那里念唱做打正不遗余力跑得。
汗流浃背时,下面的水兵浑身上下渐渐被雨水浸得湿了,而情绪则已渐入佳境。
,“一家绑在西郊外,三百余口把刀来,韩山发来人和马,韩发来三 千七百人和马,薛蛟,薛蔡,薛刚……青龙会还有八百兵。”
余音未止四周一片喊叫就已沸沸扬扬地掀了起来,戏台北面不远处是刘步蟾的住宅,广乙舰管带林国祥来了好一阼子!
赖着不走!
一会儿林国祥叫刘步蟾去吃酒, 一会儿又叫刘步蟾去逛窑子,依翠楼来了个**, 苏州人你一看就哓得了,风情万种, 还唱 一口好曲儿你听听,“桃花粉面。留情在眉梢。湘裙下;金莲小呖呖莺声吐樱桃。 …,”。
你听听你听听, 这么的诱人,你当真就是个铁石。你当真就像那个邓世昌二五兮兮样的整日都呆在船上么?
林国祥这次大阅从广东带舰来北洋会操。论相处远谈不上熟悉,但刘步蟾已看出他是个角儿了。刘步蟾烦他。对他怀着一种戒心!
故意大喝一声“ 呸!仗说打就打起来了,你还窑子呀**的”
林国祥说:“在军中,凡事都要看得开 ,特别是在这快要打仗的前一刻。你不想想炮弹哪有长眼睛的?到时候一颗飞过来,你就窑子进不成了,更不要说**了,我这是仗也要打得,**也要嫖得。”
刘步蟾哼哼一笑说道:“北洋水师章程,你知道么?”
林国祥说,’哟,这说摆脸就摆脸,同我玩起官派来了 古语云,君子不党,我是小人,正见着你是着子。告辞了见他转身要走,刘步蟾,立时心里又是空落落的,军中依律办事,可水师章程中的律多着呢,你天天搬,搬得了么?刘步蟾看得分明!
这军中最终还要靠人情维系倒是真的了。
好人歹人也都有用得着的时侯,各派各的用场。再说自已是好人还是歹人?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叫林国祥回来!
林国祥回过身来,一脸的笑已灿若桃花。“那我们就去听戏好吧”!
刘步蟾忍不住笑起来 说:“这苍天怎么不长眼睛?硬要叫你当个鱼雷艇的管带,叫你当戏子。便是天下一绝。了林国祥说。“蒙大人抬举。真不知道在下竟还有这个能耐的!”
刘步输说:“装死。你当真忘了?”
他站在那里脸色凛然一正,
身子略微侧着一个亮相。“仓,仓”。接着就踏着石年步朝屋tlx的条案前走来。口中打着锣鼓点,…台,台,台,仓台仓仓”禀告中堂大人,刘步蟾要跄下去的样子却又站了起来, 回过头望着林国祥笑了说,’看看那个身段那个步伐, 加上后来死活不起来,非要一头撞到案角上去的作派,杨三他爹也是你徒弟了啊”林中祥长叹一声:。“知我者,步蟾兄也,敝人苦修多年的一招一式都能尽收眼底,正所谓物以类聚,同病相怜了!
刘步蟾说:“放屁,谁和你同病相怜,我刘步蟾一向是决心以死报国的”
林国祥满头满脑都是大惑不解的样子!
“那你怎知道我跪禀中堂是假的?’’
刘步蟾就格外地笑容可掬的说:“开个玩笑就当真了?我们都是要尽忠报国的,不报国, 用你刚才的话,到时一颗炮弹飞来,不报国也为国捐躯了,国祥,与其到时一颗炮弹飞来死的不明不白,倒不如平时多说些报国的话,激励自己鼓舞士气。也好使自己将来死得个明白。 你看文天祥那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一句话一个人,不是留传古了么?”
林国祥望着刘步蟾一个劲’嘿,嘿,嘿’’地笑着说,:“这我就看刘总兵确非凡人了 那我们这就走吧”
见刘步蟾犹豫,就一下子用手搭住刘步蟾的肩, 把嘴凑过去,活像要一口咬下人家耳朵似的,“我有一个好题目, 丁汝昌那个老头,不是还欠我一顿酒么?”
对呀!你怎么憋到现在才说! 刘步蟾一下儿来了精神,对对!
……
丁汝昌的寓所在戏台的西面稍稍偏点北,很近。
他每逢去去住在岛上陆居去海军公所公干时,都要路过这戏台,台柱的对联虽冗长他却能不紧不槌 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乌沙帽如花石斑斓辉光照耀玉皇阁,管弦声似波涛汹涌音韵传闻望海楼”。
一个到弹丸大的小小刘公岛,驻岛的水陆士兵数千,提督,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