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锡尔说:“那我就没话说了
邓世昌喝令一声“解队。邓世昌回到舱里依旧是愤愤不平 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什物件纷纷弹起,又一一滚落: 执勤的水兵跑来两个,怯生生地探进头来。 “邓大人,邓大人”喊了两声。,就轻手轻脚进来帮他收拾,叽咕着说:“弟兄们知道你为军舰好,也为我们好, 两个银子摔进赌场窑子里,家里人吃什么?”
邓世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对了,他说这样代我把余锡尔喊来!”
两个水兵走了 邓世昌久久地站着,透过圆圆的舷窗。看着灯火隐隐闪烁着的刘公岛, 极力使心境一点点地归于平复。
平心而论,余锡尔是不错的,船要升火,随时随地都跑得起来, 全仓里机器是机器,煤是煤,有条有理,但他妈的他总以为是个洋人,洋人又怎么了?这时甲板上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余锡尔一弯腰进了舱,走到桌前伸手就拔出两把手枪来拍到桌子上道:“选一支。”
邓世昌坐在椅子上,抬起头来河余锡尔艰难地笑笑 “算了吧”
余锡尔说:“中国有句话说,刚才是公了 没说的,现在你喊我来是私了,我们英国叫决斗,最有自绅士风度”
“为什么’’?’因为你不许我上岸! 我又骂你,操,操,操你姥姥!”
邓世昌一拍桌子怒斥道:“坐下!’’
余锡尔眨眨眼晴,乖乖地坐了下来邓世昌说:“前些日子,镇远,广丙,超勇三艘舰船去仁川十几日,随军的六百多官军都未能登岸,这情况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但我…,…”
邓世昌说道“我跟你说一个人,汉子就不是你这熊样,我邓世昌最佩服他了!”
余锡尔反唇半目讥问 “邓世昌还有佩服的人?”
“有,前任的总教习,你们英国人琅威理上校,一要听听你的英国老乡吗?”
邓世昌望着余锡尔,余锡尔不吱生!
邓世昌继续说道“琅成理上校来当过我们北洋水师两次总教习,第一次来,不到两年,光堵十年 中法交战,英国中立,他被召回国了。
第二次来是光绪十二年,到光绪十六年(1890)走了,琅威理上校有琅成理上校的脾气, 可在人家手上,那舰队才叫舰队,开出去威风,哪还有在定远舰大炮简 上晒衣服的事。他妈的军舰上现在都快成个洗衣作坊了。我随他西历一八八七年到你的祖国英伦三岛和德国接我们致远,靖远,经远,来远四艘军舰回国 回来的路上他说这是军舰不是客轮哪有白白开回的道理,那要浪费多少银子?于是他带我们一路操练, 每天要演习数次阵法,还抢火险,堵水险, 一会儿备攻,一会儿攻敌,练得各船将士如臂使指,如心使臂,我服了 ,我真正明白了这才叫军舰,这才叫舰队!琅威理上校说, 你们的水师章程太粗,我们英国舰上的军规很细 ,各行各项都有条例,他说巳经粗了的军规再不执行怎么行?那就没有战斗力,后来他懂了了一些中国话,就打比方,说军规不是**门前的牌坊,如不是挂出来遮丑给人看的。他第一次跟丁军门搞得不痛快,就是为了军规,那回晨号吹过 定远旗舰上列队集合训话了好一会儿,丁军门的那个亲兵长发急匆匆地跑来,声也才吱就站在了丁军门的身后,琅威理上校一眼瞥见,吼一声’出列”,刘步蟾那东西立即轻轻对他说:’‘他是丁军门的亲兵,琅威理望也不望刘步蟾一眼,说:亲兵也是兵 ,是士兵”。
呼地一鞭抽过去,把长发抽了出来,丁军门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
琅威理上校说:“丁提督,琅提督,你比我们还大?说!”
啪的一鞭子又抽过去,长发一下子跪在了丁军门的面前了,要丁军门为他作主。丁军门沉着验说:“琅提督,你打只狗,也得看看主人吧?”
琅威理说: “军中只认军规,丁军了,我是拿了大清国的银子来为你们练海军的, 我们英国人办事,很负责任,你身边的亲兵不守纪”
他指指舰上三百多个土兵,“叫众人怎么服,军纪还要不要维持?土兵们还怎么服你丁军门?”
就在这时刘步蟾又说:“你是叫士兵服丁军门,还是服你琅提督?’’
一句话说得丁军门一甩袖子走了 可那以后,我们水师的军纪森严当时军中流传一句话,不怕丁军门,就怕琅提督”!
那时,军中多数人都很是憎恨这个洋鬼子,可我服他,因为舰队经人家手练出来,指哪打哪,集合三分钟,没哪个敢迟半步的邓世昌望着余锡尔,一笑:“余锡尔,听明白了?要是今天遇上你们的琅威到上校还决斗吗?他不把你捆起来扔海里, 尔还敢操他姥姥?”
余锡尔站起来把两支手枪一起都掖回了腿里。 :“邓总兵,我服你了我要维护我们英国军官的形象”。
“不对,你首先为我大清国服务, 是我致远号上的军官”!
余锡尔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点点头。
余锡尔走了。
☆、第十九章 驭人之道
第十九章 驭人之道
清晨,海天一片灰蒙蒙的,落下飘飘洒洒不急不徐的雨,海湾的山峦,便被洗浴过一般,郁郁葱葱一片青翠,这湾内船不行舟不发,倒是湾外有几点渔帆悄无声息地蠕动着,愈来愈要隐到雨雾的那一头去了,显出了一种无所事事的慵懒,慵懒得好像天下太平了。
刘公岛上西南一带却是过节一般的热闹,离提督衙门西面不远处的戏台上,正在演着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