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绯红水润的肌肤比什么都好。
“就这么洗吧。”窦湄径自走到侍儿放下那只木盆前,清洗着脸。
洗脸按照养生要诀泡脚之后,窦湄才在塌上躺下。芸娘今夜说好要陪她,芸娘坐上榻将纱帐放下和她一起躺下。
“记得才到郎主家的时候,二娘还在娘子腹中。二娘出生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该是个小郎君罢?”
听到这里窦湄笑了。
“那么听到是小娘子,芸娘不高兴了?”大户人家多生儿子还是欢喜的。
“怎么会!”芸娘说道,“小娘子很好的,”前头娘子生的大娘早夭,窦约那会得了一女不知道多欢喜呢,“郎主很是欢喜呢。”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芸娘都忍不住笑了。
“二娘还记得那位云游道人说二娘当大贵的事么?”
窦湄眨了眨眼,屋子内的灯火已经灭了,“云游道人的话,不过是为了水米罢了。听听就算了吧。”
芸娘伸出手将窦湄身上的被子盖好。
小姑娘哭了那么一场,本来就累,现在已经睡着了。听着女孩子平稳的呼吸声,芸娘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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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涴知道姊姊在家中呆不久了,要到太极宫里,又听到侍儿们私下议论说这窦家二娘怕是一辈子要在太极宫里出不来了。窦涴年幼听了怕的直哭,一路奔到姊姊那里。
姊姊那里基本上都是女子了,就是帮着做粗活的奴仆,都是由粗使婆子。男人都不准进那个小院子。
窦涴只是个幼女,见见姊姊还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见了面可不能见面就嚎哭,这个在这几日里被乳娘来来回回的提醒过。小女孩到了熟悉的姐姐面前,红着一双眼睛,手里巴巴的拉着姊姊的石榴裙不撒手。
“阿姊真的不回来了吗?”七八岁的女童双眼通红,拉着姊姊的手问道。
窦湄柔声问,“怎了啊?”
“她们都说姊姊你不会回来了……会老……”女娃娃的话刚出个了头,就被窦湄给一把按了下来。她把妹妹按在怀里,“姊姊会回来的,就是嫁人。”
“嫁人?”小女孩眨眨眼,不太明白这里面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着姐姐说会回来,又破涕为笑。
她的院子里不适合闹哄哄的,因此她也不就陪着妹妹一起玩滚球了。她喂窦涴吃了些点心喝了几口甘浆,教她手谈打双陆。
孩子是没有那个坐下来的定性,过了一会儿就眯着眼要睡了。窦湄让芸娘把窦涴带去内室里小睡一会。
窦涴见是芸娘,就顺从起身跟着去内室睡觉了。
昼寝并不是光彩的事情,但是在自家姊姊这里,窦涴少了母亲的拘束也自在多了。窦湄在案前将一卷麻纸摊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一千多年前秦国的歌谣在她笔下如同蜿蜒小溪一点点的流出来。
她和妹妹的名字就是出自这首秦风。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也不知道征战建立从龙之功的耶耶怎么会想到这种婉转相思的歌谣。
她看着麻纸上写的那首秦风,呆呆的看了一会,外面传来一首萧曲。曲子柔软多情,不似秦曲的粗犷,反而有着江南的氤氲水汽。
她不禁抬头,夏末的风的从垂下的竹帘吹进。那首萧曲随风而入,她慢慢俯下身趴在案上。
今日不用去文馆,李孝谨也不想去。他这段日子魂不守舍茶饭不思,人都整整瘦了一大圈。黄氏担心的要命,也叫他去说他和窦湄那是天注定的成不了夫妻,既然如此何必强求?窦湄一进太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