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说那话时的态度……比现在可爱多了。”
闷油瓶竟然伸出手,轻轻勾了一下我的下颚:
“怎么,发了个烧就不记得自己当初的样子了?相当妩媚呢。”
他到底在说什么?
“好吧,就算你喜欢我又如何呢?”
闷油瓶站起身,耸了耸肩膀:
“先不说你和我都是男人,你对我有兴趣本来就是有问题……你说就你这个体质,我们要怎么在一起?”
我看着他,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下个斗我还得分神照顾你,你知不知道,每次我要救你都救得很吃力?你作为一个土夫子,连最基本的身体素质都不具备。”
他每说一句话,我的心就像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疼得钻心。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土夫子这行这么执着,吴邪,你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我伸手捂住胸口,连呼吸都开始发颤。
虽然知道自己的无能,可是被人……特别是被闷油瓶这么一字一句地道出来,一种强烈的羞耻感让我痛不欲生。
“其实吴三省那对你不满的人也有很多,只是大家都看在吴三省的面子上没有说出来而已。”
闷油瓶的笑容在黑暗里似乎有一些扭曲:
“当然了,谁也不好意思对吴三省说‘我觉得你侄子就是个累赘’。”
“够了……”
不要提到三叔,我从来都没想过会给他老人家丢脸。
“这样的你,说喜欢我。你要我怎么做,嗯?”
闷油瓶弯下腰,摸摸我的脑袋,大有安抚的意味:
“吴邪,不要让我为难。如果我们交往,只会是一场悲剧而已。”
“够了!”
我一激动,原本因发烧变得脆弱的气管开始痉挛,我猛地一阵咳嗽。
咳得天昏地暗,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无比的狼狈。
闷油瓶站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呼吸稍稍加重了一些。
我缓过了劲,却是泪流满面。
把头埋在双腿间,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么脆弱的模样:
“够了……”
不喜欢我可以,但请你不要这么羞辱我。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彻夜看护我……?”
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再把它活生生地扼杀掉?
闷油瓶静默了半晌,突然像下定了决心般地开口,语气比之前的更为轻佻:
“你若不康复,只会影响我们办事的效率。”
他转身离开,最后一句话还在我耳边漂浮。
他说:
“吴邪,我之前就说过了。你真的很碍事。”
我不知道接下去的时间里自己是怎么恢复冷静,怎样重新坠入梦境的,但我知道我和闷油瓶的对话至少吵醒了黑眼镜。
因为在睡梦中似乎有听见他们在交谈,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像是在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