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转得太快,王子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他才点头说道:“这是我向父王请求在楚州就封的。”
“楚州。。。”,王子恒轻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那里比宝岛还要远上数千里,中间还有无穷海域,蛮族势力更强,二王弟何必不再继续等等那殷商遗民所在之地呢”
王子中听到王兄的话,慢慢放下茶杯,坦然道:“殷商遗民所在之地虽好,但渺无音讯,这楚州于王弟而言,已经是极好了,今后诸兄弟之中的封地恐怕也不会有比王弟更大更好的了”。
王子中的话音落下后,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桂花飘落的细微声响。
王子恒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的审视渐渐化为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说道:“你就不怨吗?”
“王兄!”王子中打断他,声音坚定的说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三年来,我在宝岛明白了许多道理,治理一方土地,看着百姓安居乐业,这种成就感不比争权夺利差。”
他直视王子恒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是真心实意支持王兄继承大统。”
王子恒长久地注视着他,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终于,他长舒一口气,举杯一饮而尽道:“二弟,谢谢你。”
王子恒自然不是惧怕王子中与其竞争,他只是不想自己手上沾染兄弟的鲜血。
两人又饮了几杯,气氛渐渐融洽。
王子恒谈起这些年在朝中的见闻,王子中则讲述宝岛上的奇闻趣事,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们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只是单纯的两兄弟把酒言欢。
“说真的”,王子恒突然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下来道:“听说你要去楚州,为兄心里很不是滋味,襄郢到楚州,有万里之遥,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王子中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大哥流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灯光下,他看到王子恒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王兄。。。”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王子恒迅速调整情绪,又恢复了那副沉稳的模样,继续说道:“楚州虽远,但天高海阔,正适合你施展抱负,为兄向你保证,只要我在朝中一日,楚州所需物资、人力,必定优先调配。”
王子中心头一热,他明白王子恒的话不是客套话,而是实实在在的承诺,有了未来太子的支持,楚州的发展将事半功倍。
“多谢王兄”,他郑重举杯道“臣弟必不负所托,将楚州建设成我大楚支柱。”
王子恒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起身走向内室,片刻后,他捧着一个长长的檀木匣子回来。
“打开看看”,他将匣子推到王子中面前。
王子中疑惑地打开匣盖,顿时呼吸一滞。
匣中躺着一把宝剑,剑鞘上镶嵌着七颗宝石,排列如北斗七星,此剑的外形跟楚国名剑七星龙渊很像。
王子中小心翼翼地抽出剑身,寒光乍现,剑脊上刻着两个古篆——"镇岳"。
“这是。。。祖父的佩剑?”王子中震惊地抬头。
王子恒点点头:“先昭王将它传给了父王,父王又在我加冠时赐予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收下吧”,王子恒按住他的手说道:“楚州多蛮族,你需要一把好剑防身,再者。。。”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柔和:“看到它,你就会记得在襄郢,永远有个兄长在牵挂着你。”
王子中喉头滚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缓缓将剑放回匣中,然后起身,向王子恒行了一个大礼:“臣弟定当珍视此剑,如珍视王兄的情谊。”
窗外,一阵风吹过,桂花如雨般飘落。王子中突然觉得心中某个郁结已久的地方豁然开朗。
或许权力之争从来都不是他们之间真正的问题,而是那些猜疑和戒备蒙蔽了最初的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