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牛也在一旁兴奋地附和着,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古渠帅这样的大人物,竟全然忘记了刚刚杀人带来的不适,满脸激动地对许刚说道:“是啊是啊,许哥,很快就能到山寨收拾好东西出发啦!”吉牛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在他心里,能跟着许刚,进而有机会接近古渠帅,是一件无比荣耀且幸运的事,足以让他暂时忽略掉杀人带来的恐惧与不安。
“等等!”
就在吉牛热情洋溢地带着许刚准备朝着山寨方向前行的时候,闰土那低沉的声音在后面骤然响起。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许刚缓缓转过身来,双手不紧不慢地环在胸前,神色淡然,语气中带着一丝上位者的从容。
见许刚如此自然地已经以大哥身份自居,闰土心中微微一滞,忍不住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口吻保持平稳,说道:“许哥,我刚刚仔细琢磨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就像刚刚您对那几个兄弟一样,我怕等以后您觉得不需要我们的时候,也会毫不留情地把我们给……弄死。”
许刚原本正欲跟着吉牛迈出的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紧接着,他豁然转身,双眼如同饿狼般死死地盯着闰土,目光中满是凶狠与警惕。
“你想要干什么?难道还想弄死我不成?”许刚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质问与威胁。“不要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弄死我的话八夫人不会就此罢休的。”他刻意将八夫人搬出来,试图以此来震慑闰土。
然而,尽管嘴上说得如此硬气,许刚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些发慌了。他心里清楚得很,若是闰土等人真的起了杀心,以自己目前的状况,还真没有反抗的能力。此刻,他唯一能够仰仗、拿来当作救命稻草的,也就只有新城以及背后八夫人的名头了,可这虚无缥缈的威慑究竟能起多大作用,他自己也没底,所以内心不免一阵忐忑。
“这我当然不敢了。”闰土赶忙摇头,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可紧接着,他话音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光靠你的口头保证,我现在已经有些不相信了。”
之前,闰土满心期待地想要跟着许刚混,除了渴望能借此飞黄腾达之外,最关键的是,他看到王二麻等人腿瘸之后,许刚看似没有抛弃他们,便觉得许刚这人重情重义,跟着他肯定没错。可谁能料到,自己才刚刚表达投靠之意,许刚竟毫不犹豫地将王二麻几人给弄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闰土心中的信任瞬间崩塌,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许刚,也让他对未来的跟随之路充满了担忧与疑虑。
听到闰土明确表示不会对自己下手,许刚顿时如释重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微微挺直身躯,脸上再次恢复了那副倨傲的表情,眼神斜睨着闰土,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那你想要我如何证明?”
“很简单,我们需要你的一些把柄,只要你反悔,那我们也有自保的能力。”显然闰土对此早有盘算,许刚话音刚落,他便迅速接上话茬,回答得干脆利落。
闰土内心十分纠结,他既不想错失跟着许刚混从而出人头地的难得机会,毕竟这或许是改变他和兄弟们命运的契机;可又实在不敢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生命安危交到许刚手中,刚刚许刚对王二麻等人痛下杀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他心有余悸。思来想去,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获取许刚把柄以自保的下策,希望借此能在未来的相处中多一些保障。
“我的把柄?你是在做梦吧?”许刚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起来。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伸出手指着闰土的鼻子,没好气地破口大骂,那架势仿佛要将闰土生吞活剥,嘴里的唾沫星子如雨点般朝着闰土的脸喷去。
闰土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抬手抹了抹脸上飞溅的唾液。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不经意间移动了一下手中紧握着的长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尽管心中有些忐忑,但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缓,说道:“许哥你不要生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兄弟们跟您混,总得多一份保障不是?您若是不答应,兄弟们也只好不客气了。”
闰土的语气看似平静,实则充满了威胁。此刻他心里也十分纠结,左右为难。一方面不想轻易放弃跟着许刚混的机会,另一方面又必须为兄弟们的安全考虑。权衡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得罪许刚这一回了。毕竟在尚未见到古渠帅之前,他们这边人多势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占据主动地位的,所以他才敢出此下策,向许刚提出这个要求。
“你们也是这样的想法?”许刚猛地转头,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在吉牛几人身上快速扫视一圈,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看透。
吉牛几人脸上瞬间浮现出纠结的神情。他们心里十分清楚,许刚背后或许有着与古渠帅相关的人脉,跟着许刚说不定真能飞黄腾达,所以本能地不想得罪许刚。然而,他们与闰土相处已久,深知闰土向来是为兄弟们着想,不会害他们。短暂的沉吟仅仅持续了两秒,在这仿佛凝固的空气中,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几乎同时迈步,坚定地站到了闰土的身后,齐声说道:“我们听大哥的。”
许刚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地咬着嘴唇,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渗出一丝淡淡的血迹。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插进了手心的肉当中,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迹。原本,他盘算着利用吉牛几人对利益的贪婪,挑拨他们与闰土之间的关系,让他们离心离德,如此一来,说不定就能趁机将闰土这个让他感到威胁的隐患给除掉。可万万没想到,吉牛几人竟如此齐心,根本不上他的当,这让许刚心中又气又恼,却又一时无计可施。
眼见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许刚无奈之下,只能将目光重新投向闰土。他故作镇定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说道:“你想要我交出什么把柄呢?实不相瞒,我的亲人都在新城,想要把他们交给你暂且扣下,这根本没办法做到啊。”
闰土微微抬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许刚,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执着,说道:“你就没有其余见不得人的秘密?告诉我。”
许刚想也没想,便坚定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即便他心中确实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此刻也绝对不会承认。在许刚看来,一旦交出把柄,就等于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别人手中,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所以,哪怕面对闰土的逼问,他也只能矢口否认,试图蒙混过关。
闰土低头沉思了短短两秒,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对策。忽然,他嘴角缓缓上扬,咧开嘴露出一抹坏笑,那笑容让许刚心里“咯噔”一下。闰土慢悠悠地开口:“既然你说没有把柄,那就造一个出来呗。正好我们有一个兄弟好男风,许兄,你就稍微委屈一下。”
不知为何,看到闰土这副不怀好意的坏笑,许刚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瞬间警惕起来,眼神紧紧盯着闰土,语气带着几分紧张与质问:“你什么意思?”
闰土却没有直接回答许刚的问题,只是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他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喊道:“大河!”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瘦汉子从人群中咧着一口大黄牙,满脸堆笑地凑了上来,瓮声瓮气地说道:“大哥,我在这呢!”
闰土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指向许刚,眼神带着一丝狡黠,对大河问道:“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大河一听,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那副模样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嘴里连连说道:“明白,我明白。”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双手不停地搓动着,像是迫不及待要去做某件事。
“我不明白啊喂,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闰土你回答我!”许刚看着大河搓着手,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眯眯朝自己走来,心中的恐惧和疑惑瞬间被放大到了极点。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立即着急地大喊起来,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同时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试图拉开与大河之间的距离。
闰土仿若真的没听到许刚声嘶力竭的大喊,径直转过身去,对许刚的叫嚷完完全全当作耳边风,理都不理。
反倒是大河,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作呕的笑容,还显得格外“贴心”。他一边嘴里嘟囔着安慰的话,一边伸出双手,朝着许刚拉扯过去,“许哥,不要惊慌,马上就没事了,很快的。”那双手就像两条不安分的蛇,在许刚身上肆意乱摸。
许刚只感觉一阵恶寒从心底涌起,那股恶心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淹没。再看到大河那令人憎恶的笑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大致猜到对方想要干什么了。一股怒火和恐惧交织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把将大河推开,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给我滚开,不要碰我!”
此时此刻的许刚,就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身体微微颤抖着,警惕地看着大河,仿佛大河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将他吞噬。
大河猝不及防被许刚这么一推,一个踉跄,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直接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他吃痛地皱了皱眉头,赶忙抬头看了眼闰土所在的方向,只见闰土依旧背对着他们,没有叫停的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