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黑暗中,他感觉到她那让人心颤的眼神落在自己脸上,她松开他的头发。
贺卓看不到她的动作和眼神。
他只能用听的来感觉,他听见她离自己更近了,她弯下腰,然后用一只手抚着他的脸,说:“逃跑不就好了。”
不想面对的事情,逃跑不就好了——可是贺卓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逃这个选项。
贺卓睫毛一颤。
她并不关心贺卓有没有听进去,而是叹了口气,说:“死什么的,我不想拦你,世上多一个神经病还是少一个神经病,我并不关心。”
“但是在我说可以之前。”
“你不可以死。”
贺卓猛地睁开眼睛,像沉进沼泽里的人突然得到救援一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以为你希望我消失。”
她点点头:“偶尔吧。”
“烦的时候会,比如你扔了我的宝石。”
“就算会有这样的时刻,我也没有同意你去死吧?”
她用指甲把他脸上的血渍刮干净,声音地不可闻:“毕竟你啊,可是我宝贵的财产。”
贺卓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他自动提取了自己想听的那两个字:“我是你,宝贵的存在?”
他听见裴妙妙嘟囔了一声“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算是吧。]
她毫不犹豫地确认。
贺卓猛地抬头,差点撞到裴妙妙的额头。
裴妙妙甩出的勾子,他毫不犹豫地抓了上去:“真的吗。”
他眼神明亮,如释重负,他又想起那一天,他觉得那应该算是他生命中第二快乐的一天,今天才是最快乐的一天。
今天才是最完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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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妙妙松了一口气,贺卓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花丛里寻找被他抛出去的宝石。
“差一点,今天就要失去贺卓了。”裴妙妙对系统说:“好险。”
他的好感度还没满,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出事,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呜呜好险。”系统也心有余悸:“差一点就从纯爱片变成恐怖片了。”
系统:“他的好感度突然涨了那——么——长一大截。”
裴妙妙擦擦脑门上的汗,长舒一口气:“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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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贺卓生日宴。
卓川带着裴妙妙打扮一新,她对前两天晚上发生的事无知无觉,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凉凉了。
裴妙妙穿了身一字肩白色礼裙,露出漂亮的肩颈,不是隆重华丽的款式,反而简单庄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