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贺卓头皮很痛,连太阳穴那里的皮肤都被扯得发疼,他咬牙:“是。”
他听见裴妙妙低声笑了一下,戏谑地说:“你不会还想着,把卓川了结了之后,反手再给自己一刀,还她一命吧。”
贺卓下意识地回道:“是。”
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就今晚,趁着一切都没开始之前,让一切都结束。
如果等到生日宴那一天,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使用什么更过激的手段。
卓川下午的话确实刺激到他了,只要能结束,他不顾一切。
“一个个的都他爹的是神经病。”
贺卓听见裴妙妙低声骂了一句。
他想,她这句话说对了,一点错都没有,贺家的宅子里面就是住着一群脑袋不正常的神经病。
他被贺琛还有卓川推来推去的时候,老头子没有要接手的意思。
在他把卓川的孩子弄没之后,老头子才把他接到身边,打算培养他。
当时的贺臻长舒一口气,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贺琛那个没用的软蛋,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生了你。”
老头子是思想古板,但并不像外人想象中的那样,一定要把家业交到贺琛手里。
与其让贺琛乱搞,不如交到职业经理人手里,他死之前贺琛要是还是这副样子,那些钱都会流入家族信托里,直到有能力的贺家人出现。
贺卓还在笑,他忍着疼死死的看着裴妙妙:“简昂说的没错,贺家就是老头子的养蛊场。”
“你以为你在他手上讨得到好吗。”
“他这几天为什么不出现,无非就是坐山观虎斗。”
他太清楚贺卓对卓川的复杂情感了,放任卓川就是为了观察贺卓的反应。
“他可以为了贺氏牺牲所有人。”
“没有底线。”
“没有道德。”
在这里只有钱,没有爱,没有父子,只有敌人。
贺卓又想起第一次将裴妙妙看在眼里的场景,他想起裴妙妙对姜雪声赤裸裸的偏爱,他想起她踏进湖水里寻找那串手链的样子。
这种被人义无反顾,无条件偏爱着的感觉,为什么他不能拥有。
于是他找裴妙妙买下了那串珍珠手链。
那真是让人感到愉悦的一天。
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天。
她会夸他的笑容好看,会送他星星发绳,会在所有人都怕他的时候,帮他把遮住眼睛的头发别起来。
裴妙妙哪里都好,就是可惜她是个活人。
她会想分手,想逃跑,贺卓没有办法控制她的思想她的行为。
他仰着头,闭上双眼,双手颤抖着等待她对自己的审判,她会对自己下什么样的定论,还是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