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饭一直吃到八点才结束。
醉蟹,肉汁笋,黑醋里脊,话梅小排,葱香白水鱼,黑松露焖口菇……一套定制菜最后由彼得兔茶盘装盘的甜品收尾。
云枳食量不大,拢共没动几筷子,一直都是祁屿在帮她夹菜,还叮嘱她太瘦了要多吃点。
每当这种时候,她总觉得有一束强烈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一顿饭吃得不至于如坐针毡,但到底谈不上放松。
和来时一样,秦霄送许琉音回家,祁屿喝了酒,叫了代驾要送云枳回公寓。
云枳想拒绝,“都这个点了,你送完我再回去得到什么时候了。”
“你早点回去休息,我自己打个车就行。”
“真觉得太晚了,那你就收留我一下呗。”祁屿边往外走边往她肩上凑,语气混不吝的,“我还没住过三十平的房子呢,让我体验体验。”
“……”
“怎么?不愿意啊?”
祁屿眯起眼,附在她耳边,语调里的懒散劲很足,“上次我哥还问我有没有和别人同居,我说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和你感情好着呢,要不要考虑帮我坐实一下这话的可信度?”
云枳没理会他的科插打诨,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她问:“他什么时候问的你有没有和别人同居?”
祁屿略微思忖,“好像是上个礼拜的事吧,怎么了?”
上个礼拜,应该就是她搬家的那天。
祁屹当时也问了她,是不是一个人住。
原来是担心她和祁屿同居。
云枳荒谬得笑出一声,用后槽牙轻轻咬碎嘴里清口的硬糖。
浓郁的薄荷味窜上她的舌尖,半晌,她意味不明道:“你哥估计担心我占完你的便宜,把你吃干抹净,以后你就拿不出手了。”
“不会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真的把我吃干抹净啊?”
祁屿手机震动了好几次,这会顾着回消息,嘴上应得很敷衍,也没仔细听出来她话里的揶揄,“对了,我重新去寺里给你求了个手绳,一会下车你记得拿上,别忘记了。”
云枳愣了下,“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祁屿稍显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脖子,“看你手上光秃秃的,我心里总觉得不太自在。不是都说,红绳断是不好的征兆……”
云枳默然:“没看出来,你还挺迷信。”
“……我这是为了谁,没良心的东西。”
祁屿坚持要送她回公寓,云枳执拗不过只能答应。
等代驾来的间隙,她去了一趟洗手间。
方才她也沾了点酒,但酒量一般,加上的空气不太流通,从包厢出来后,大脑一直昏昏沉沉的,胃也有点不太舒服。
10斡旋
打开水龙头想用冷水洗把脸,等她抬头拂开眼前的水,镜子里突然出现另外一张脸。
她怔了怔,短暂和这双黑沉平静的眼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