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黄历大吉,宜上梁、婚嫁、出行。
这一天,也是刘东和刘南的大喜之日。
婚房就设在二人新买的楼里。屋子买来时便是装修好的,省去了许多琐碎的工夫,只添置了些必要的家电家具,沙发、电视、冰箱,一应都是崭新的。最惹眼的,是窗户和墙上贴着的大红喜字。
喜字剪得很精巧,边缘是繁复的鸳鸯戏水图样,在清晨阳光的透射下,红得浓烈而喜庆。
刘元山两口子是比武之后的第二天到的,而刘涛和女朋友何丹丹比他们晚了一天,最迟的是在沪市上学的刘蕾,是正日子前一天到的。
因为只是两家人简单吃个饭,刘东父母心里也打算着,等回了东北老家再正儿八经地待一次客。
但一见到刘南的家人两口子还是吓了一跳。以前问起刘南家里情况,姑娘只抿嘴笑笑,说得轻描淡写:“爷爷早就退休在家养养花,母亲在医院系统工作,父亲也在单位上班。”
他们只当是寻常的普通家庭,万万没想到,此“医院”非彼“医院”。而刘南的爷爷,那位笑容和蔼的老人,竟是前金陵军区的副司令员,一位退役的中将。
再看刘南的父母,父亲肩章上的四颗星,赫然是大校军衔,而母亲罗兰亦是技术三级的上校,连那位在一旁忙着张罗、笑声爽朗的叔叔,同样是一位上校。
这阵容,堪称豪华,瞬间让刘元山这个普通的东北汉子和王玉兰有些手足无措,心里不由得泛起几分惶恐,言谈间都下意识地添了几分小心。
好在刘家众人极为平易近人,老爷子拉着刘元山的手,絮叨的都是家常里短,关心东北的气候和收成。
而刘南父母则一口一个“大哥”、“嫂子”叫着,热情地斟茶倒水,聊的都是两个孩子今后的生活打算,没有半分官架子。
那位上校叔叔更是主动递烟,聊起天来风趣幽默,很快就让略显拘谨的气氛活络起来。见亲家如此真诚好相处,刘元山两口子悬着的心才渐渐落了回去,脸上重新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虽说只是两家人吃个团圆饭,但婚礼该有的喜庆和仪式一样也没落下。
屋里空间有限,却也布置出了一个小小的仪式区。一对新人对着双方父母恭恭敬敬地鞠了躬,改了口,乐得刘元山和王玉兰合不拢嘴,赶忙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塞过去。
刘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场景,脸上一直挂着慈祥满足的笑容。
他戎马半生,见惯了大场面,如今到了这个年纪,最爱的反倒是儿孙绕膝、充满烟火气的热闹。他看着年轻人们嬉笑打闹,眼神里全是宽容和纵容,仿佛自己也跟着年轻了几岁。
仪式刚告一段落,气氛正热络,刘震河家的两个闺女——刘南的堂妹,互相使了个眼色,便笑嘻嘻地朝着新任姐夫刘东围了过去。
两人一左一右,默契地把刘东堵在了客厅的墙角。
“姐夫,恭喜恭喜呀!”左边的姐姐眨着眼,伸出手掌,“这大喜的日子,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呀?”
“对对对,红包拿来,才能让你今晚入洞房。”小一点的妹妹立刻附和,脸上是狡黠又可爱的笑容。
刘东被两个小姑娘堵着,看着她们故作凶悍实则俏皮的模样,忍不住也笑了。
他早有准备,忙不迭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两个早就备好的厚实红包,笑呵呵地递到两位小姨子手上:“有有有,早就准备好了,请两位妹妹高抬贵手。”
两个丫头捏了捏厚厚的红包,心满意足,这才嘻嘻哈哈地让开道,脆生生地道谢:“谢谢姐夫,姐夫最好啦。”满屋子的人被这场景逗得哄堂大笑,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简单的仪式和嬉闹过后,一行人便热热闹闹地出发,赶往一早定好的饭店——前门的建国饭店。
大包房里,圆桌宽敞,环境雅致,两家十四口人一点也不挤。
众人刚坐下,茶水刚斟上,那边服务员正在上菜,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后推开。只穿着便装的李怀安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作便装打扮的洛筱和青鸟。
“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请自来,讨杯喜酒喝,沾沾喜气,刘东、南南,不会嫌我们唐突吧?”
“必须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