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张望的脸,此刻皆避之不及,仿佛她的目光是审判的火焰。
凌富强低头搓着手,张玉梅面露惊异,可权馨已不再看任何人。
她知道,今晚没有赢家,只有溃败的秩序和迟来的醒悟。
风终于吹起她衣角,像要掀开这层层压抑的幕布。
她站在那儿,面上无波无澜。
“凌叔,处理事情吧。
已经很晚了。”
权馨知道,文明不过是一层薄纸,撕破了,才显出人心暗沟的深浅。
远处传来几声零落的狗吠,划破夜的死寂。
权馨的身影逐渐没入黑暗,唯有衣角在风中轻颤,似一缕不肯屈服的魂。
村道两旁的屋舍沉默矗立,窗后仍有未熄的灯,映着躲藏的眼睛。
凌富强看了一眼面色沉静的权馨,心情很是沉重。
好好的一个聚会,一下子进去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人还是村里选出来的大学生。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估计他和赵队长都要吃挂落。
说不定公社书记也要挨批。
想到要被自己儿子训得跟孙子似的,凌富强便一阵头疼。
聚会是宋知青举办的,但他好像成了受害者。
李光棍的性质最恶劣。
李光棍当众行凶,证据确凿,若不严惩,村规何在?
权馨这一问,直戳人心,无人敢应。
月光斜照,院中砖缝里的草都静止了。
赵队长喉头动了动,终究没发出声。
凌富强深吸一口气,望向围观的人群。
“先把东西收拾了。”
他知道,今夜这局,必须有人担责,而权馨是照进这个村庄的一道冷光,逼他们不得不直面丑陋的镜子。
李光棍被两个村民架起时仍在嘶吼,声音哑如困兽。
“大队长,书记,我是被人冤枉的。
是李知青约我来了。
结果我一来,她就往我身上扑。
我堂堂正正一个男人,哪能扛得住女同志这般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