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蓝草心所料,川腾千岗停在门口之后就没有再往里踏入半步,甚至连这停顿也不过是数秒钟的光景而已,完全没有进去扶起小野春柳的打算,但也没有让开路让蓝草心进去查看小野春柳的情况,而是反而退了半步把门掩上,恢复了那彬彬有礼的温和声调,就着门缝儿带着几分关切地呼唤起来:“春柳小姐!”“春柳小姐你还好吗?”
说来也奇怪,川腾千岗就这么喊了几声,那小野春柳还真就被他喊醒了,悠悠醒转起了身,扶着脑门歪歪斜斜地来到门口,颤巍巍地斜倚着门垂着脑袋站立着,竟然是一副认罪待罚的样子,声音跟快饿死的小猫似地,说的是日语:“千岗君,对不起!”
川腾千岗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春柳小姐说哪里话?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有事就好了。”说着还上前伸臂揽住了她娇小的肩膀,扶着她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去我的座位上躺一躺吧。”头等舱的座位是可以放平成躺椅的,座位间隙也宽。
小野春柳在川腾千岗揽过来的时候似乎本能地要战栗,但川腾千岗却神奇地安抚了她,让她瞬间就放松了下来,低低地“哈伊”了一声,垂着脑袋倚在他的胸前往前走,让人以为她那一刹那的身体僵硬会不会是幻觉。
套房里的患者空姐光着脚跑了出来,感激涕零地喊道:“神奇美丽的医生!您到这里来休息吧?愿真神保佑您!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需要任何休养!”
蓝草心望天。
小野春柳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川腾千岗,也许是因为私密的休息室显然跟适合病弱的女孩子,也许是询问他这么做是否合适,也许什么都不为,只是习惯凡是听命于身边的这个男子。
川腾千岗迎着小野春柳的目光在笑,笑意中却有什么在晃动:“那是那位华夏医生的房间——她怀着身孕。我的座位也很好,你好好休息,我去商务舱。”
蓝草心心里真的都笑了,越发觉得自家要给夫人要房间就直言“房间给我夫人”的那个男人可爱至极!
仿佛察觉到她的心思,腰上一只大手无比习惯地又搂了过来,那热度险险烫到了她的腰。
蓝草心唇角一勾,身子微不可觉地往他坚实的胸膛上靠了靠,含笑朗声道:“小野医生只管去休息好了。那哪里是我的房间,明明我也是鸠占鹊巢,仗着怀孕堂而皇之地占据着公共的地方罢了!正好我刚睡了一觉现在想去商务舱转转,小野医生只管去休息,有什么不舒服也好给自己调理一下。”
小野春柳的身子第三次微微地僵了一下。如果蓝草心没有看错,第二次是她听到川腾千岗说蓝草心怀着孕的那一刻。小野春柳的身子此时几乎是软得完全靠着川腾千岗的支撑站立着的,垂着头像是像全世界认罪的姿势,声音像是一朵破碎的花:“非常感谢您!但真的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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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两个身影
虽然是敌方,蓝草心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叹息一声,一手轻抚小腹,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抬起覆盖在了衣小虫揽在她腰侧的大手上。
衣小虫侧低下头深深看了蓝草心一眼,顺着她的目光又扫了眼川腾千岗和小野春柳,眸光一闪,越发护着绝世珍宝般搂紧了她。
蓝草心到底不忍,恳切而又坚决地让出了私人套房,让川腾千岗照顾着小野春柳进去休息。套房的门关上之后,大家的眼神看过来,蓝草心无奈地向大家报以苦笑,指了指套房,指了指肚子,做了个烟消云散的手势,又抬腕晃了晃手表。
这样简单明了的无声语言连两个埃及人都看懂了。所有人惊讶地面面相觑,之后默默地心底发寒。
小野春柳刚刚小产,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临上飞机前,才做过流产术。
不论她是否是自愿引产了那个孩子,但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生生地拿掉胎儿,任谁都想得到原因——为了参加世界玄门大会。
正常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国家的队伍都不会选择一个孕妇随行。因为孕妇不但是个拖累,更危险的是一旦孕妇被擒,敌人用腹中的胎儿做威胁,孕妇骨肉连心,最容易背叛!
要想防患于未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一步自己拿掉孩子。
何其狠辣,何其残忍!可是换个角度,如果是为国为家自愿而为,是不是也是一种牺牲?然而再换个角度来看的话,敌人有着如此狠绝的决心,对我方又是怎样的压力?
一时大家相对无言,各自默然。
11月29日早晨,飞机降落在埃及首都,开罗国际机场。下飞机前,哈不都拉征求川腾千岗的意见,接下来大会的具体会址并没有路线图,需要当地向导带路,日本玄门队伍是不是在开罗集合一下,由他统一带去会议地点?
塞西也同样询问任夔,是否要在开罗等一等余下的三位成员?
任夔是知道他那位不着调的搭档大和尚以及连山派的漂流客就在蓝草心手指上的戒指里的,自然不担心那两人找不着会场。但是凤小稚的去向连蓝草心也不能完全肯定,确实有点儿麻烦。
任夔这边还在考虑,川腾千岗已经态度十分谦逊地回答哈不都拉道:“不用麻烦贵国为我们的其它队员多操心了。我国玄门有些小法术,我们三个到达会址之后,其它队友自然就能找到会场,多谢您了!”
这倒也不稀奇,各国玄门都有类似的追踪或标记类的法术,例如华夏的符引、魂引、灵印等等。而凤小稚更是与蓝草心有着血脉契约存在,真找不到的话使用契约之力也是可以的。况且……任夔看了一眼一下飞机就接到电话的衣小虫,目光一转便笑道:“我想,应该不用了。”
凤小稚身披阿拉伯女子的传统宽袍,头戴纱巾,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鸟眼,还翻着白眼一副要死过去的样子。
身侧同样一身阿拉伯白袍,缠着头的俊美男子一次次含笑盈盈地伸手过来揽她的腰,被她一次次怨怒地闪开。
男子不满地直接拦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双肩,一双眸子迷迷蒙蒙地毫不掩饰地表达着他的爱意、不舍和委屈:“你又不让我陪你,就这么最后一小段路了,还不肯让我陪着你?”
凤小稚简直想要直接掐死他有木有!他还要怎么陪她?还要怎么陪她啊啊啊?
凤小稚咬牙切齿地瞅一眼自己包的跟清教徒一样的衣服,心头越发地怨怒!为什么她好好的穿这么一身怪模怪样的衣服出来?因为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