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仇恨就像一颗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中生根发芽,不断汲取养分,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他从身旁的红木桌上拿起一只精致的檀木匣,递给飞全,吩咐道:“把这个交给他——说是阿泽生前托付的‘遗物’。”
飞全接过檀木匣,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他知道,李俊的每一个举动都蕴含着深意,而这个所谓的“遗物”,恐怕也并不简单。
“俊哥,万一他打开发现是空的怎么办?”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俊闻言,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的笑容,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带着一丝残酷和冷漠。
“那就说明他不信我,只信刀。”他淡淡地说道,声音平静得让人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
他缓缓起身,走到密室中央的沙盘前。
沙盘上,精细地刻画着香港的各个区域,山川河流,街道建筑,都栩栩如生。
他伸出手指,轻轻划过沙盘上的“义庄”位置,停顿了片刻,然后说道:“今晚子时,让他去给阿泽的骨灰换新坛。记住,香要他自己点,灯要他自己续。”
飞全闻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隐约感到,李俊似乎在设下一个巨大的圈套,而泰山,很可能就是这个圈套中的猎物。
“俊哥,这样做会不会……”飞全欲言又止,他想劝李俊三思
李俊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够看穿飞全的心思。
“我不怕他动手,我怕他不动。”他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决绝。
深夜,义庄灵殿内,阴风阵阵,鬼影幢幢。
泰山跪在阿泽的灵位前,手中紧紧地握着三炷香。
香火在微弱的光芒中轻轻颤动,散发着淡淡的烟雾,缭绕在他的脸庞周围,显得格外肃穆和悲凉。
他依规行三跪九叩之礼,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僵硬和机械,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该恨谁。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突然发现供桌下压着一张泛黄的黄裱纸。
他好奇地拿起黄裱纸,只见上面写着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
他仔细辨认,发现那是阿泽的笔迹。纸上写着:
“弟若见此,勿怒勿杀。我知李生非仁,然其所毁者旧弊,所立者新序。吾身可污,堂口不可乱。”
泰山读完这几行字,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手中的黄裱纸几乎要被捏成一团。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留下这样的话。
难道,他真的错怪了李俊吗?
难道,哥哥的死,真的是为了所谓的“新秩序”?
他紧咬着牙关,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无法为哥哥报仇,恨这个充满罪恶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