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是蜗牛吗,慢也不是这么慢的。
他出门去,发现人扎在小孩堆里。
裹着点愠气道,“李莲花,你答应我的下棋呢?”
李莲花莫名其妙,“我何时答应过你?”
“再说了,你也没问。”
笛飞声一滞,好像是没问。
他一时尴尬起来。
此时,方多病扬手喊,“不是我说阿飞,大过年的你要跟臭棋篓子过吗?”
“放两颗鞭炮,又不会掉你两斤面子。”
笛飞声没动。
李相夷“唔”了一声,“胆小鬼。”
小笛飞声颇有意味地冷瞟人一眼,“你不会真不敢吧?”
他还附有攻击性地递过两颗,用来试探。
来自二十年前宿敌,以及自己的冷嘲热讽,笛飞声终于隐晦地拉下了面子。
“我认的字里,就没有‘怕’这个字。”他从自己手中,大力抢过那两颗炮仗,箭步如风地去了。
一会后,鞭炮皮子在身后纷飞,果真是跟红衣配极。
三大一小就在院里放,把云隐山闹得不得安宁。
等雪地里的鞭炮筒子捡不出什么了,他们就去挂灯笼,贴对联。
两个小的踩在凳子上,一人一边。
刷好浆糊,就往上贴对联。
三个大的站在不远处,帮看位置。
“往左。”方多病说。
“往右。”笛飞声道。
“你上一点,你下一点。”李莲花摆手。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一致回头,“你们说那边?”
三人一干,才重新指挥。
两个小的,方把对联糊门边。
横批还有灯笼,他们够不到,就交给方多病和笛飞声了。
李莲花则往门中间贴了个“福”字。
小笛飞声打量两眼,说,“倒了。”
李莲花解释说,“倒的才好,福倒了,就是福到家了。”
“这样啊。”小笛飞声喃喃。
以前的笛家堡,过年没有这个。
他们一年四季,都吃住在阴暗狭窄而拥挤的房间内。
房间的窗户很小很高,用钢铁封着,连光都是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