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床依旧在波动,细密的水珠仍在洒落,雾气依旧缭绕,灯光摇曳出迷离的光斑。
“清醒与沉醉的边界,反复确认你的存在,是残梦未醒,是你向我伸手,谁被谁捕获。”
歌声还在继续。
旋律纠缠着耳朵。
舞台灯光也变了,并不亮眼的红,偏暗调。
但人没了。
运镜传递了“寻找”和“迫切”的情绪,舞台却是很多个伴舞。
差不多的装扮,细节处的差异,一晃眼真的会迷惑。
“她”想要逃离这里,转身却撞上了一片胸膛。
那人伸出手,却没有手链,“她”想离开这个假的人,却被对方拉住,“她”使劲挣扎。
镜头应该是撞到了他脸上的眼镜,“咔哒”一声。
通过麦传出来,很清楚。
“在断线重连的间隙,虚构的你或我。残流穿过指缝,组成温柔。”
是月照林。
没了耳饰,没了手链,多了眼镜,头发仿若也潮湿了一点,宛若梦境里的变换无常。
双眼如同冲刷过的黑曜石,他垂下眼,唇角微一勾起,像早知道“她”会撞进来。
“残梦未醒,是水光摇曳的博弈,信号切断的夜里,独自重播我与你的爱情剧泡沫。”
他松开了手。
不是推开,而是彻底的、放任自流的松开。
月照林的身体配合着节奏,做出一个轻微的、卡顿般的后仰,紧接着是一个快速的回旋。
双手用力推向两边,如同要撕裂无形的网。
同时,镜头也配合着做了个快速的环绕运动,增强观看的眩晕感和梦境的不真实感。
这首歌的编舞没有《温差》激烈,比他之前任何跳过的舞都要“慢”。
基本上全都是软动作,胸、肩,胯和腿部分的分离和转动。
强度看起来不大,但幅度不大,却因极致的身体卡点,在流畅中爆发出足够的张力。
当他的脚尖和脚跟变换踩地,大腿拧动,同步肩颈滑动和胸腔的转动,如同被水流推动。
带着一种慵懒又危险的诱惑,双腿交错的舞步在有限的空间里跳出让人无法自控的轨迹。
随着大腿开合跳舞,人的重心也下去了,惊起一片尖叫。
还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有跪地动作,但没有,又失望又放松。
他的表情一点也不过,迷离与清醒,沉溺与挣扎。
“逻辑在溶解但触觉却清晰。缓慢沉入深蓝里面,水漫过耳膜。”
“如果相遇只是预设的剧情,宁可用谎言换承诺,也不松开手。”
轻柔缠绵的旋律,仿若也将一切软化、重塑成另一种形式的禁锢——以温柔为名的牢笼。
歌声转入一段缱绻的吟唱,全身黑的伴舞上台。
月照林在他们中间穿梭、旋转,他是梦里的一部分,是诱惑,陷阱,也是唯一的真实。
他去了舞台的另一端,编舞还是和之前一样。
但这次,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