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鲍律师,我刚才失礼了……您的到来,我很惊讶。楚律师经常来看我,我习以为常。猛一看到您,我有隔世之感……谢谢您能来看我!”
鲍甫紧紧咬住牙关,不让一腔辛酸从心里涌上来。
“杜一氓,不用谢,我早就该来了!楚律师说得对,你要按他说的去做……”
阿三苦笑了笑:“你们来得好,我有两件事正式委托你们……”
“你说!”楚辞打开笔记本。
“我要回不去的话……我的房子赠送给我哥,希望他信守他的承诺,把我爹接来g市,照顾好我爹的生活,让他在g市安度晚年……”
鲍甫听到此,再也忍不住,眼里老泪纵横。好在他脸上的光线很暗,没人注意他。
“我的哥和我爹,都知道我有一些东西,是我家两代人的心血,我正式委托他们共同保管,并有处置权……”
鲍甫心在流血。阿三身处绝境,想到的竟然全是他人,念念不忘他肩负的使命。
“楚律师,我的委托书写好了?”
楚辞把笔记本递给阿三,阿三看了后,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阿三,”鲍甫控制着自己的悲伤,安慰着他:“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坏,我们都在努力!”
阿三近乎绝望地看着鲍甫。
“可能为时己晚……”
“为什么这样说?”
“我被重新关进了死囚室,这是我案情加重的预兆。为了见你们,才打开了我一直戴着的脚镣……”
楚辞愤怒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换了新所长,就开始了。”
“王干事,你们这样做是非法的!我的当事人还未判决,他也并非具有危险性的刑事犯罪分子,为什么给他上脚镣?”
王干事一副桀傲不训地样子:“什么时候给他上了脚镣,你看到了吗?凭他的一句话,你就相信?你还是个律师,懂不懂什么叫轻口供,重证据!”
阿三默默拉开裤脚,两只脚踝处乌黑,旧痂还未脱落,又被铁镣磨出新伤。
楚辞按动了像机手把上的按钮。
阿三解开胸前的衣扣,他的脖子,胸膛上到处是火烫的伤,有的已经化浓了。
鲍甫吃惊了,他上前拉开阿三的衣襟,小腹上的伤痕更多。
“阿三,这是为什么?”
楚辞把手里的像机对准阿三。
“同监的几个死囚,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折磨我,他们不让我睡觉,送来的饭不是抢去吃了,就是给我倒掉……他们经常把我按在铺上,用烟头烧我取乐,说是喜欢听火烧皮肉发出的滋滋声……”
鲍甫痛苦不堪,愤怒地对王干事喊道:“公理何在,国法何在?!”
楚辞狠狠地盯着王干警:“你都看见和听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干事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在没有调查取证之前,我无话可说。”
“楚哥,我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不死也会疯!我不是一个意志坚强地人,我的血肉之躯,抵御不了铁与火……”阿三猛然大声喊叫:“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早死!”
楚辞指着王干事:“叫你们所长来!”
“你没这个权力!”
“你叫他没用……有一次我昏死过去,有个死囚害怕了,他在我耳边说,就是那个所长指使他们干的,叫我不要恨他……”
“这、这……这一切,我将在法庭上当庭指证!”楚辞愤怒到极点,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看守所非法关押我的当事人,指使囚犯虐待我的当事人!”
王干事冷冷看看墙上的钟,对楚辞宣布:“会见时间到了。来人,把杜一氓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