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她失声尖叫,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全身,转身就想往外冲。
“武家娘子,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西门庆阴恻恻的声音如同毒蛇般响起。侧门被推开,他摇着折扇,好整以暇地踱步而出,身后跟着一脸小人得意的高衙内,以及捂着胸口、面色阴沉怨毒的王霸。
潘金莲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连连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西门庆…你们…把大郎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调。
高衙内搓着手,目光贪婪而肆无忌惮地在潘金莲因惊惧而更显楚楚动人的脸上和身躯上游走:“你那矮子丈夫?放心,暂时还留着口气!不过嘛…等他醒了,本衙内还要请他看一场终身难忘的好戏呢!哈哈哈!”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狰狞。
西门庆用扇子假意拦了拦高衙内,皮笑肉不笑地说:“衙内,何必吓坏了美人?武家娘子既然担心矮男人,就带她去见见便是。”他使了个眼色,王霸立刻带着两个彪形大汉上前,不由分说,用早已准备好的粗麻绳索将奋力挣扎、哭喊的潘金莲捆了个结实,连嘴也用脏污的布团死死塞住。
潘金莲泪水汹涌而出,模糊的视线拼命望向那摊血迹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她被粗暴地推搡着,穿过几道曲折的回廊,来到隔壁一间更加隐蔽、陈设也更显压抑的内室。
一进内室,潘金莲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只见金海(武大郎)如同一个被丢弃的破旧玩偶,浑身染血,被绳索紧紧捆绑着,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墙角,脸色死灰,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唔!唔唔——!”潘金莲发出撕心裂肺的闷嚎,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扑过去,却被身后的壮汉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心如刀割。经过金海来到宋朝这些天和金莲的朝夕相处,相依为命,恩爱有加,金莲已经彻底把这个变化了的“大郎”当做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男人,这个女人的天。而如今天要塌了,金莲仿佛世界都要灭亡了,他对这个武大既有依靠又有了深深的爱。
而对于西门庆,这个曾经的让她风流过,快活过的男人。她心里曾经有一份身体上的留恋,但是上次火灾之后,她明白西门庆连她也想一并烧死。她心里就多了一份失望和一份恨意。这些情感混合在一起是复杂的说不清的。
现在这个西门庆又帮助一个无赖霸占她的身体。她死死的盯着西门庆,盯着这个跟她有过一段情缘的男人。
高衙内得意地指着昏迷的金海,狞笑道:“小娘子看清楚了?你的好大郎在这儿呢!本衙内说话算话,定让你你的大郎目睹着我是怎么收拾你的。”他说着,那双邪气的眼睛便肆无忌惮地在潘金莲身上逡巡,搓着手就要上前。
“衙内且慢。”西门庆却出声阻止,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此地简陋,岂是行乐之所?美人当前,当焚香沐浴,备下佳肴美酒,细细品味方才不负春宵。不如先将他们带回府中,好生‘安置’,晚上再由衙内尽情享用,岂不更妙?”
高衙内虽然急色,但觉得西门庆所言有理,如此美人,确实不能草率。他嘿嘿一笑,拍了拍西门庆的肩膀:“还是你想得周到!好,就依你!带走!”
其实西门庆对潘金莲的想法也是复杂的,不过更多的是身体上的占有欲,情感少的可怜,甚至更多的是厌恶,是想毁掉的那种狠劲儿。这个女人跟矮冬瓜想好了,不再需要他这个人了。他不甘心,几次斗争失败后更加恼怒,与其得不到,不如让别祸害了。
西门庆冷漠地一挥手:“把他们,还有外面那个小子,都带回府里!分开看管,严加看守!”
夜色如墨,彻底笼罩了阳谷县。西门府邸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森然压抑之气。
潘金莲被粗暴地推入一间陈设华丽的客房。房间内锦帐绣榻,桌椅齐全,看似舒适,但那紧闭的、从外面被牢牢锁死的门窗,却明白无误地宣告了它囚笼的本质。她身上的绳索未被解除,塞口的布团已被取出,但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方寸之地。门外传来婆子低沉而冰冷的交谈声,如同看守牢狱的狱卒。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毯上,先前强装的镇定彻底崩溃,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大郎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惨状不断在她眼前闪现,高衙内那毫不掩饰的邪气目光和西门庆阴冷的笑容如同梦魇般纠缠着她。她摸了摸袖中,那剪刀已经被搜走,在这铜墙铁壁般的囚笼里,面对即将到来的厄运,她能够做什么呢?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将脸埋入膝间,压抑的呜咽声在空旷的房间里低回,充满了无助与悲凉。
而在西门府的另一端,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和寒气的地窖里,昏迷的金海被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冰冷的石地上。沉重的窖门轰然关闭,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隔绝,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包裹着他重伤的身体。无人理会他的伤势,仿佛他已然是一具等待处理的尸体。
那偏僻宅院的马房中,被打晕的郓哥也被丢了进来,手脚被粗糙的绳索捆绑,嘴里塞着破布,倒在肮脏的草料堆里,不省人事。
邪恶的计谋似乎已然得逞,猎物尽数落入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