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听着那惨叫,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苏氏一直到放衙都还没有生下来,差役和官吏们零零散散走了几个。寻真便让顺路的人捎句话,告诉甄凌不用等她了。
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回去也会一直惦记着,倒不如在这里等着苏氏生完再走。
潘竞、武岳也没走。
半个时辰后,甄凌来了。因为甄凌偶尔会来县衙找寻真,大家都眼熟了,没通报便直接放她进来了。
县丞署。
甄凌放下竹篮。竹篮上面盖着一块布,用以保温,掀开布,下面有三个竹匣,里面装着饭菜。
寻真吃完饭,上下眼皮直打架。甄凌知她这段时日一直忙这个案子,都没睡好觉,便道:“哥哥睡会儿吧,我在这儿替你看着,要是一会儿有人来找你,便叫你。”
寻真实在是困得不行,点点头,上了塌。盖上毯子,一闭上眼睛便睡着了。
潘竞听着偏房里的哀嚎,坐不住,便想着去找寻真聊聊政事。他刚走到门口,余光瞥见寻真躺在靠墙的榻上,闭着眼睛,睡着了,案前有一姑娘,潘竞便没进去。
甄凌起身。那日送县太爷离任,她也去瞧了热闹,远远地见过潘竞一眼,当时还感叹,这新来的县令长得倒是挺俊。
“大人。”甄凌行礼。
潘竞颔首,方才甄凌进来时,武岳告诉他,这是甄善美的妹妹。
潘竞见甄凌要过去拍醒寻真,便道:“不用叫了,等他醒了,让他来找我吧。”
甄凌:“是。”
寻真清醒时,夜已深,县衙里点上了烛。寻真伸了个懒腰:“方才好像隐约听到有人来找我?”
甄凌:“县令来过,让你醒了去找他。”
寻真朝外面走去,让甄凌在县丞署等她。
苏氏还在生。寻真走到二堂,潘竞、武岳几人正在说话。寻真在一旁坐下,听了几句,他们没聊政事,在闲话家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寻真听着,话题突然转到了她身上。
潘竞:“听闻竞舟还未曾婚配?”
寻真一愣:“……嗯。”
潘竞:“竞舟如此俊才,怎还未成家?你若不介意,日后我若见着合适的姑娘,便给你牵牵线?”
寻真心里吐槽,上个县太爷关心自己的婚配,还能理解,老人家总是爱操心小辈的终身大事。可这新县令,跟自己同岁,也还未成家,怎么也关心起这个来了?
当然上司关心下属的终身大事,也可能只是没话找话,随便说说。
寻真一想到这事儿就头疼。为避免没完没了的介绍,索性编了个故事,每次有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就用这套话术应付。
“谢大人挂怀,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乃泗州人士,家乡遭了那百年难遇的洪灾,下官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也因此遭难。我心中已有她,实在不想耽误其他姑娘,故不愿成婚。”
四下一静,潘竞注视着她,脸上露出动容之色,显然已被寻真编的故事打动了。
“没想到,竞舟竟是如此深情之人。”
破晓时分,偏房传来一阵响亮的啼哭声,稳婆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生了!生了!”
随后,一稳婆跑出来,喜笑颜开地禀报:“大人,母女平安!”
潘竞:“赏。”
众人一起迎来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疲惫的脸上都浮现喜色。
产房清理干净后,苏氏也恢复了意识,寻真几人走进房间。
苏氏眼角挂着泪,想要起身行礼。
潘竞到她面前:“不必起来,躺着吧。”
“不论旁人跟你说了什么,苏氏,你只需记住,赵福这等败类,若留在世上,定会有无辜之人受罪,你一时犯浑,本县断不会坐视不管!如今证据确凿,定会将他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