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山长拉着吴邦彦的手走到霖铃,岑观等人身?边,为吴邦彦一一介绍。霖铃这才近距离看到这个荣誉校友的相貌。
他长得,怎么?说呢,有点?像后世比较出名的一位相声演员:短短的眉毛,小眼睛,眼距有些?近,鼻头肥大,脸型有些?尖长,看起来多少有点?贼眉鼠眼的感觉。
不过他的气质倒是非常正?,不说话也给人一种正?襟危站的感觉,似乎一开口就要冒出“同志们”之类的词语,让霖铃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大家见过礼后,祝山长笑着对吴邦彦道:“砚之,我和孝仁一直盼着你来。你既来了?,便?多住几日再?走,给这些?生员们多讲几次课。”
吴邦彦笑道:“我有公干在身?,也不能逗留太久,不过两三日还?是能待的。”
祝山长笑道:“那就待三日,两日太短了?。”
吴邦彦和孔寅都笑起来。祝山长又?问道:“砚之的家眷呢?”
吴邦彦道:“我让她们先起程了?,过几日我再?与她们会和,不妨事。”
祝山长道:“如?此最好。砚之,我在荔竹轩备了?一桌酒席为你洗尘接风。孝仁,东山,端叔,你们也一起去?。”
霖铃其?实很不愿意去?,但是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祝山长又?对学生们道:“今晚你们先回号舍吧,明日辰正?大家在讲堂外集合,请砚之给你们训话。”
学生们散去?后,几个人又?陪着吴邦彦去?荔竹轩吃酒。
酒席间说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霖铃也知道自己是个工具人,所以就少说话多吃东西,偶尔捧几个哏,不知不觉就到了?亥时。
到散席时,祝山长和孔寅都提出让吴邦彦到自己的斋中休息。吴邦彦最后选择了?孔寅,说他和先生多年未见,想要好好聊聊。
霖铃见孔寅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里?又?开始不爽,心说这姓孔的终于逮到一个炫耀的机会。平时书院里?几个先生都不理他,这下好了?,他和吴邦彦两个人可以通宵达旦地聊《论语》了?,里?面的小黄图也可以顺便?聊一下。
吃酒吃到半夜回去?,霖铃已经累到不行,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又?强迫自己爬起来。
平时她上午没课,基本上要睡到很晚才起床。但今天?因为要陪吴邦彦,不得不一大早就爬起来,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抱怨。
等她打扮好赶到书院门口,其?他几个先生都已经到了?。
大家走到孔寅的斋舍门口等了?一会,就看见孔寅和吴邦彦师生两亲亲热热地从房里?走出来。
这个点?儿太阳刚刚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晨的气息。祝山长和孔寅一左一右陪着吴邦彦往书院里?走,吴邦彦时不时对书院中的景物指指点?点?,再?和孔寅谈笑风生几句。
等来到讲堂门外时,吴邦彦看见那棵巨大的桂花树,突然触景生情,走过去?在粗粗的树干上摸了?几下,感叹道:“这棵树竟然还?在。”
祝山长呵呵笑道:“砚之若是上个月来,就能赶上桂花开了?。”
吴邦彦颇有兴致地绕着桂树转了?三圈,嘴里?喃喃道:“我记得有一年,我与同窗玩耍一起爬到这棵树上去?,被孔先生知道后,罚我们两个在斋舍外跪了?四个多时辰。那日还?下雨,我与另一人跪到最后,人都要冻僵了?。”
祝山长吃了?一惊,问道:“竟有此事。”
孔寅笑着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吴邦彦也笑道:“那时年少无知,心里?也怨恨孔先生待我们太过严苛。如?今想来,玉不琢不成器,若非孔先生严格待我,吴某也不会有今日。”
霖铃一听,好家伙,这个吴邦彦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孔寅折磨成这样还?感激他。世界上真的什么?人都有。
孔寅也丝毫不以折磨过吴邦彦为耻,反而呵呵笑道:“砚之过谦了?。圣人云:朽木不可雕也。如?果砚之真是一段朽木,那无论我如?何严苛也都无济于事。”
吴邦彦笑着点?点?头,很自然地收下了?这段彩虹屁。
大家一起再?往里?面走,到了?德邻斋的屋外。吴邦彦走到窗边,透过窗纱往斋舍里?面张望。
孔寅在他身?边笑着问道:“砚之还?记得当年你坐在哪个位子吗?”
吴邦彦指指前排的一个座位,说道:“是那个。”
孔寅和祝山长都笑起来。吴邦彦问道:“如?今的课时也和当年一样么??”
祝山长答道:“大体?一致,只是加了?几堂针灸医术方?面的课程。这些?生员将来在五湖四海奔走,学一些?医术对他们也有益处。”
吴邦彦微微皱眉,说道:“岐黄之术学一些?倒是无妨,但是否有必要专门开课?以在下愚见,应举的生员还?是应当以应举科目为主,切不可因其?他学术分散心力。”
祝山长忙道:“砚之说的是,我再?考虑考虑。”
霖铃听到这里?,忍不住朝身?边的柳慈看去?。只见柳老脸色微有不悦,嘴唇也紧抿着。
霖铃心说这也难怪,这个什么?吴邦彦一上来就要端掉人家的饭碗,搁谁谁能高兴?
吴邦彦看完德邻斋,又?走去?对面的闻鹊斋。因为吴当年在书院时,整个桃源精舍只有德邻一个斋舍,因此他对这个新的斋舍还?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