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头,成了,老刀那边传信儿了,动静很大,车…车都撞下崖了,绝对活不了,意外,妥妥的意外!”
成了!
王树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扭曲的快感瞬间冲上头顶,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却又无比亢奋!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声,脸上泛起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潮红。
“好…好,做得好!刘癞子…你…你是头功,钱…咳咳…翻倍,等我…等我缓过来…县里…少不了你的位置,陈建华…陈建华,你也有今天,哈哈…咳咳咳……”
他沉浸在巨大的复仇快感中,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床沿,仿佛已经看到陈建华血肉模糊的尸体,看到自己重新执掌落萍县大权的景象。
然而,他这病态的狂喜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轰……
病房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轰然向内爆裂开来!
破碎的木屑如同暴雨般四散飞溅!
刺眼的、雪亮的手电筒光柱如同利剑,瞬间刺破了病房的昏暗,精准地打在王树根那张因惊骇而瞬间扭曲的脸上!
门口,一片肃杀!
张大山少校一身笔挺军装,面色冷峻如万年寒冰,腰间的枪套敞开着,露出里面乌黑冰冷的枪柄!
他身后,是七八名荷枪实弹、眼神锐利如刀的战士,枪口微微下压,封锁了所有空间!
而在张大山身侧,一道挺拔如山的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杀神,踏着满地的碎木和玻璃碴子,一步步走了进来。
是陈建华!
他身上的工装沾染着尘土和几处暗红的、尚未干涸的血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冰封千里的寒意。
他右手,如同拖一条死狗,拖着一个浑身是血、右臂以一个诡异角度扭曲、像滩烂泥般哀嚎呻吟的人——正是老刀!
砰!
陈建华手臂一甩,将惨嚎的老刀如同破麻袋般,狠狠掼在王树根的病床前!
老刀的身体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溅起的血点甚至有几滴落在了王树根惨白的被子上。
陈建华沾着血迹和尘土的军靴,稳稳地踩在老刀那张因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碾了碾,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老刀杀猪般的惨嚎瞬间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陈建华的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缓缓抬起,死死钉在病床上如同见了鬼般、浑身筛糠、瞳孔因极致恐惧而扩散的王树根脸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病房里,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王树根的心尖上:
“王调研员,”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毫无温度的弧度,
“你要的意外……”
军靴再次在老刀脸上碾过,引来更凄厉的呜咽。
“我给你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