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一片鸦羽落进她的瞳孔里。
周予白的话什么意思?她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神情里捕捉到话语的真意。
他是想让她赢吗?那梁晏心呢?
孟逐率先垂下头,手指微微蜷缩着,轻抠着杆头残留的粉末。细微的颗粒感落进心里,又痒又乱。
场上,梁晏心已经调整好姿势,随时准备开球。她该回头问战术了,可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还不走吗?
孟逐能感觉到周予白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灼得她后颈发烫。
“我是很想赢。”她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呢?是想放水?”
她的眼里透着清亮的倔强,唇微抿着,像是怕他误会,又像是在用力逼他表态。
周予白盯着她看了几秒,嘴角轻轻勾了下,似在自嘲什么荒唐的念头。
“不会。”他声音低哑,“想赢,就靠你自己。”
说完,他双手插进兜里,走向场上,连头都没回。
商敬臣走过来时,梁晏心已经开球了。他把水递给孟逐,随意瞟了一眼场上的局势,眉头轻蹙。
“感觉她要清台了。”
孟逐接过水,没说话,只点了下头。
九球规则里,只要9号球落袋游戏就结束。当场面上的球越少,对线路的局限性就会大大减少,连续击打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如果梁晏心这一杆下得顺利,后面的球几乎毫无悬念。即便她失误,轮到的也是连小姐。
孟逐有种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
球桌前,梁晏心已经调整完角度,白球直面对准8号球,她做了一个预备挥杆的动作,却被周予白叫住。他走近,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梁晏心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即调整了出杆角度。
球杆滑出,清脆一击。
8号球撞上9号球,两球一分为二,如y字般分开,分别入袋。
全场一片哗然。
陈执年正准备宣布结束,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刚才周生好像碰到了白球!”
议论声渐起。
陈执年眉头一皱,正要出声平息,商敬臣率先出面,“大家有什么疑问,我们可以调监控。”
“不需要。”周予白看起来毫不在意,“如果观众有异议,就重新摆位吧。”他看向梁晏心,“晏心姐,你有异议吗?”
梁晏心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犯规,愣了一下后摇了摇头,温声道:“没关系,就让下一位自由球吧。”
这等于是把胜利拱手让人,但却有效地平息了台下的热议。
连小姐一脸状况外:“啊?竟然轮到我了?”
“别得意忘形。”陈执年抬手敲了她一下,“等会儿这杆也进不了,有你哭的。”
连小姐气得鼓起腮帮子。
陈执年找了个保守的角度,苦口婆心地劝:“别想着一杆双球,慢慢来,能进就好。”
“我不要。”连小姐不服输地摇头,“她能一杆进两球,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