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陆的首府,爆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诡物之乱,
“接近十几只被评定为S-级的凶恶诡物,
“不知为何聚集在一起,同时发难……”
他眼里闪过后怕:“首府近千万的平民,
“在极短时间内,被诡物侵蚀、污染,
“他们的身体产生了各种各样、难以形容的恐怖畸变,精神也濒临崩溃,
“那种情况……基本上已经没救了,
“通常方案,要么,是动用禁忌魔法进行人道毁灭;
“要么,就是永久封城,画地为牢。”
雷鸟声音开始发颤:“但是,
“「净秽」阁下……出手了,
“她没有亲临现场,也没有显露真身,
”根据残存的魔力推断,她只是隔空投下一缕意志,动用了权能。”
雷鸟顿了顿:“然后,
“所有被侵蚀的平民,他们的灵魂被一股力量维系住,但他们的身体……”
雷鸟喉结滚动:“……在一瞬间,全部崩解了,
“不是爆炸,而是如同被打碎的瓷器,化为了亿万个「碎块」,
“接着,
“「净秽」阁下,将「碎块」中每一丝、每一毫污秽,剥离、净化,
“最后……,
“她再将变得纯净的「碎块」,重新拼装回人形,
“再把灵魂,塞回焕然一新的躯壳之中。”
雷鸟说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是、是啊……”
他声音干涩:“虽然,从结果上看,所有人都活了下来,甚至恢复了健康,
“但经由这件事,所有人都记住了一个事实:
“「净秽」阁下,
“对于「污秽」的憎恶,已经偏执、极端到了如此……令人战栗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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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女安格洛斯,一点也不讨厌脏东西。
她看得很清楚。
春耕时节,父亲卷起裤腿下田犁地,小腿上,总会沾满黑黄湿润的泥土,弄得整个人脏兮兮的;
秋分前后,自己背着竹篓上山采药,粗布的裙角袖口,难免染上斑驳的绿痕,弄得自己脏兮兮的;
母亲在房间,捣鼓治病的草药时,药渣和偶尔溅出的药液,会把整个家弄得脏兮兮的;
卖煤炭的老翁,每次赶着牛车进村,车轮与牛蹄会在土路上扬起黑尘,让整个村子都脏兮兮的。。。。。
安格洛斯并不讨厌这些。
人,是自然的生灵。
生于尘土,劳作于天地,怎么可能一尘不染、洁净如新呢?
弄脏自己,不正说明大家有在努力地生活,有在为了明天而辛勤付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