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渡寒潭;雁过潭不留影;
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之,鸡摸狗之时。
一名身穿行服的蒙面少自后院高墙跃入郕王府邸,看她那娴熟的动作,想必应该是精通于此勾当的行家了。
落地之后,她立刻闪身藏到不远处的长廊石柱后,探出半个脑袋四处观望,似乎是在熟悉环境,为接下来的“任务”做好万全准备。
不到片刻,自认万无一失的她往长廊左侧而去。
一炷的工夫,她回到了方才藏身的地方,再次四处观望。
不一会儿,那窈窕娇小的身影又循着长廊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又过了一炷,她再次回到原地。
“这郕王府也未免太大了吧?!”蒙面少一手叉腰,用另一只手挠挠后脑,露在蒙面布外的双眼满是困惑之:“真是要命!亭台楼阁,水榭园,走不完的长廊!再这么绕来绕去的,恐怕到天亮也找不到郕王的寝房!”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思索着对策。正在此刻,不远处,一个身着宝蓝长袍的男子自长廊拐角处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蒙面少双眼一亮,微挑的黛眉有了一丝明显的喜。她不动声地悄悄藏身在石柱后,等着“猎物”慢慢靠近。
待那个男人刚走到石柱旁,蒙面少随即自他身后闪出,以电光火石之势将那人给制住。“不准出声,否则,我要你的命!”她伸手扼住那男子的咽喉,不过那男子身形挺高的,比较起来,她的“材料”似乎就显得寒碜了点,这威胁的动作也显得太有难度了。不过,她顾不上这些,只是压低声音,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说,郕王的寝房在哪里?”
“你是哪来的儿?”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瘟神,那男子被扼住的喉部微微吃痛;却似乎并不怎么吃惊,身子略微往后仰着,似乎是为了刻意将就站在他背后那不速之磕娇小身材。他皱起眉头,黝黑的眼眸望后一瞥,语音低缓而温和:“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郕王府?”
“什么儿!?难听!”蒙面少对于他的称呼似乎很是不屑,立刻开口纠正他的错误认知:“我不过是来向郕王借点东西罢了!”
她的辩解立刻引得那男子嗤之以鼻:“你一身黑衣,藏头露尾,鬼鬼祟祟,这样的举动也配得上‘借’字?”
“你!”蒙面少明显被他的形容给激怒了,她微微抬头,瞪着他的后脑勺:“诬郕王借东西,又不管你借,你罗嗦个什么劲?!”
听了她的话,那男子双眸深邃闪亮,薄唇弯成了微笑的弧度,可惜站在她身后的蒙面少并没有发现。“那,你要借什么?”他仍旧是慢条斯理地,悠闲得一点也不像个被人挟持的人质。
“我要借——”蒙面少偏着头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一向精明自己竟然也有这样的失神,实在是有够愚蠢的!她不悦地低声呵斥:“你管我借什么!少废话!你只需要告诉我郕王的寝房在哪里就行了!”
“郕王的寝房?”男子微微挑起剑眉,眸光深浓:“顺着这长廊走尽,先往左拐第一个弯,再往诱第二个弯,然后穿过一条长廊,经过流觞水榭,再往左拐,然后再经过一个长廊,再……”
“别说了,别说了!”蒙面少已经被他的描述搞得头晕脑涨,她颇有些头疼地打断他的话,掂起脚尖,扼着他咽喉的手稍稍紧了一分:“你,马上带我去郕王的寝房!”
男子眯起眼,不动声地任由她挟持着。两人亦步亦趋地往郕王的寝房而去。
郕王的寝房位于千叶莲池畔,此时正植睡莲盛放的季节,卷曲的叶子在月水光间蔓伸,满池的娇俏的苞妩媚地半掩着姿容,在摇曳的月中静静地安睡,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幽幽莲。
蒙面少一路挟持着那男子,不得不掂着脚尖,手麻脚酸调害,见已经到了郕王的寝房外,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她大约疏忽了一个规律——高兴得太早从来都不会带来什结果。
她抓着那男子快速闪进寝房内,刚掩上门,还没站定就赫然发现寝房里早已经有另一个白衣不速之客捷足先登了。那白衣蒙面人身形如同鬼魅,以极快的速度窜至两人的身边,眼疾手快地先行点了那男子的穴道。蒙面少随即便反应过来,立刻不甘示弱地出手袭向那白衣人。
两个来历不明的潜入者在郕王的寝房中悄声缠斗,不过才十招不到,那蒙面少就已经有招架不住之势,一个不小心卖了破绽,被白衣人一把揪下了蒙面的布巾——
“四儿?”白衣蒙面人意外地出声了,那清灵嗓音俨然是个妙龄子。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