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小傻子,当然知道盖好被子了,退烧之后喉咙就开始不舒服,这都是感冒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怎么都得天才能好得了。
钟晏把被子一角给她掖了掖,垂着眼帘淡淡道:“那是我抢你被子了?”
尽欢身上温度回暖,才慢慢察觉到刚刚被子是真的不在自己身上,可能是太热了她自己睡着觉把被子掀开了,她虽然平常睡觉是很规矩,但偶尔也是有不规矩的时候的,不能污蔑钟先生抢她被子。
尽欢正要解释,钟晏已经躺回去,再次闭上眼睛,声音带着困意。
“下次再这样,你抢回来。”
明知道自己没有,还这样顺着她的话调侃她,钟先生怎么这样……
尽欢愣了下,埋了脑袋进被子里,捂着脸深吸一口气。
他沉沉的气息还在她耳边,被子上带来的温度仿佛是他的体温,明明知道不是但感官就是在潜意识里这样告诉她……完蛋了,好不容易酝酿了一晚上的睡眠,这下又不知道要酝酿多久。
钟先生怎么连犯困时的呼吸声都像是春药。
尽欢死死拽着被子,简直要完全把自己埋进去,全身的温度都集中到脸上,她心脏还没缓过来,钟晏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
“尽欢,捂一会儿就行了。”
她听见他在旁边很低的叹气声,尽欢抓着被子,跟着叹气。
怎么办呀……真的睡不着了……
周一尽欢要回学校参加组会。
这几天天气还可以,温度虽然还是很低,但外面总有阳光,元旦过了再有不久就是除夕,这应该是她年前最后一次回学校了。
那天杜青栩还特地嘱咐了她不要迟到,尽欢记着,于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她照例整理自己的笔记,赶着时间,把电脑装进包里,然后下楼。
下楼时看到钟晏坐在沙发上看书。
见尽欢下来,他放下手里的书,朝她看过来。
“都收拾好了?”钟晏今天没穿西装,只套了一件大衣,里面是一件薄羊绒衫,他起身,“走吧。”
尽欢笑了下:“您送我去吗?”
钟晏说:“和你一起去。”
“可是我去学校啊。”尽欢还跟他解释,“我今天开这学期最后一次组会了。”
钟晏点头:“我知道。”
尽欢突然恍然大悟,几个月前钟晏第一次来听他们汇报的时候,谭老师就说了,钟先生下次有时间还会再来。
谭老师的原话是,多听一听行业内大佬的意见,对他们这些只知道围着实验室转的学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难道下次这么快就到了?
尽欢想到这里,脸上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她双手抓紧包,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您也参加?”
钟晏:“嗯。”
尽欢足足愣了五六秒,她难以置信,嘴巴能吞进一个鸡蛋,心想她也没听谭老师说钟先生要去呀,而且这几天他也没跟她说过。
看她反应这么大,钟晏笑了声,问:“我去你很有压力?”
他看起来没那么凶,又不会批评她。
“当然会有压力啊。”尽欢理所当然地点头,“您在的话,我就会想做到最好。”
她就是想在钟晏面前做到很好,做到最好,好到能够让她有底气挺直腰板被他夸赞,她真的很需要钟先生多夸一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