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郎,尚郎……”
她一下就受不了,从来没被心上人这般冷遇过,就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男人,他就这般对她?
“我不许你走。”
虞明窈反身扯住裴尚的衣袖不放,双手从他腰间穿过,狠狠抱住他的腰。
因着月份大了的缘故,她没办法紧紧整个身躯全贴住他,隔在两人中间的,是她凸起的腹部,存在感十足。
许是察觉到外界氛围有异,那孩子甚至还颇有玩心踢了裴尚一脚。
“你感受到了吗?他……他也在挽留你。”
因着委屈,她话语中不自觉带上了些许哭音。
第一次胎动,是裴尚手掌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感受到的。夜间起夜频繁,她难为情,也是裴尚丝毫不介怀,护着她去的。
她双足浮肿,是裴尚端来水,每日让她泡脚给她擦足。
更不用说,从噩梦中被吓醒一身冷汗的她,惊惧之时,一回身裴尚总是在。他会不厌其烦哄着她,给她说各种小故事。
就算不是腹中小儿的生父又如何,她就想做他的妻!
“求你了,别走,夫君,别走。”
虞明窈委屈得连连落泪,裴尚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
他像一个沉默的旁观者,从细枝末节中窥见她和谢濯光两人,两世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绊。
他想她好好的,这种祈盼超过他对她的渴求,身为男子天然的占有欲。
但凡血气方刚的郎君,心爱的女郎在旁,谁不想拉着女郎,成日厮混在榻上,享那人间至欢?
正因为爱,他才不能这般亵渎了她。
裴尚嗓音沙哑:“听话。”
这一个两个的,都叫她听话,虞明窈实在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呢?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尚,从她面前一点点离去。
“呜呜——”
她一下哭出声来。
谢濯光立在离两人不远的院子里,此时心如刀割。
在这之前,他一直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明明虞明窈,肚子都这般大了,他的妻惯是个娇生惯养,不是个能吃苦的性子。
可裴尚硬是因着一己之私,将她藏到那样清苦的地方,藏了三个多月,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煎熬、想念、忧心之苦。
她余生难道就只能围着这个叫“裴尚”的转吗?
就不配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交际圈
吗?
谢濯光觉得裴尚实在自私。
这股深信不疑的笃定,在听到她哭得这般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时,谢濯光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