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在阖眼的她身上,衬得闭眼的她,格外乖巧,一股羸弱无力之意。
谢濯光望着眼前人娇艳的容颜,有那么一刻,真心希望,她若是真如此该有多好。
可惜,那双眸一睁,眼里就全是倔强、不服输……还有恨。
“做我的妻,一切我都会偿你。”
许久,久到问话这人心都凉透了,幽幽的女声才复响起:“覆水难收,不说我,我兄长也不会许我再嫁给你。”
男子冰凉、冒着寒气的手,在她鬓角处流连。
“所以,现在还不能让你见他。”
“是要将我囚禁么?”说完,她又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像公爹曾经对娘亲做过的那样?”
她这话一落,谢濯光眸里忽而亮起来的光,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毛骨悚然。
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让你那样。窈娘,我会同你同生共死。”
“所以,别想逃。”
不要想着,还嫁给裴尚。
虞明窈累了一天,加上又受了惊。身子又累又倦,在暖和的火光,与散着暖意的怀里,她终于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熟悉的男声、带着湿气的吻,一直在她耳侧未散。
睡到一半,正是三更之时,她忽地被谢濯光一推,生生从梦中唤醒。
也不知这人激动个什么劲,一双眼直亮晶晶看着她。
“窈娘,我……”
谢濯光手上紧紧攥着一个东西,虞明窈顺着他的话望去,是成亲用的红盖头。
她再看一眼自己,自己身上的嫁衣,不知什么时候被烘干了,被这人好好穿回她身上。
谢濯光还是那一身红,只不过他的一身朱红婚服,同她一样,也皱皱巴巴的了。
“拜天地,窈娘,我们来拜天地吧!”
满是欣喜的男声落下,虞明窈没有同这人对视,将眼神转到四周,却见这满是蛛网、灰尘的破庙,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个样。
这人不知从哪弄来两对红烛,还有两个蒲团、一对高椅。
燃得正旺的红烛旁,是一个简朴的青瓷酒壶,和一对一模一样的酒杯,杯里,斟满了酒。蜜色的酒液在烛火的照耀下,泛起一圈圈涟漪。
“难为你了。”她扯起嘴角。
谢濯光丝毫没有将她的讽意放在心上,还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婚书上,我们婚成的日子,就是今日。今日,恰恰好。”
虞明窈对上他的视线,心口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你真的疯了,谢六郎。”
四面漏风的破庙,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婚房”,这人就这么想同她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