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仿若被浓墨浸透,沉甸甸地压在小世界的,山林之上,静谧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山林紧紧裹缠,唯有那偶尔响起的虫鸣,似尖锐的针,稍稍刺破这份死寂。
鸳软绵绵地趴在花斑豹宽阔厚实的背上,像是一滩没有筋骨的软泥。
突然,她的身子猛地一震,像是被一只隐匿在黑暗中的无形大手狠狠拉扯,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她的眼眸滴溜溜地飞速转动,在黑暗里闪烁着幽冷彻骨的光,在寒夜中窥视猎物。
花斑豹瞬间警觉,耳朵“唰”地竖了起来,听到动静后迅速回过头。
当瞧见鸳这般异样模样,它心中“咯噔”一下,心脏猛地收紧。
它的耳朵不安地抖动,喉咙深处发出低沉、带着颤音的呜呜声,那是从心底溢出的担忧。
妇好原本安稳在小奚身边,被鸳的反应猛然吓了一跳。
双眼瞬间瞪大,神色紧张,伸出双手欲扶稳鸳,手在靠近鸳时候,被鸳一把打开。。
清冷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脸庞,清晰地映出她满眼不加掩饰的关切,她高声喊道:“鸳姐,发生何事了!”
小奚也抬起硕大的牛头,它的眼睛在黑暗中犹如两盏散发着暖光却又满含忧虑的明灯。
阿金和阿卷骑在它的背上,阿金身形本就瘦弱,此刻像只受惊的小兽,吓得肩膀止不住地缩起;阿卷肥胖的身躯也微微颤抖,如同筛糠一般。
阿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她莫不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吧!”
小奚一听,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喷出粗气,前蹄不安地在地面上刨来刨去,激起一小片尘土:“休得胡言,断无可能!”
可那声音里,透着连它自己都难以骗过的犹疑。伸长脖子,扯着嗓子大声呼喊:“鸳姐姐,……姐姐……”随后又焦急地转头看向妇好和花斑豹,眼中满是无助:“该当如何是好,豹叔,妇好姐!”
花斑豹和妇好都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盯着鸳,月光勾勒出他们凝重严肃的侧脸,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时,恶鸳在短暂接收了几人与本体的信息后,听着几人议论纷纷,只觉得脑袋里像有一群苍蝇在乱飞,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烦躁,邪恶的本性瞬间冲破理智的堤坝。
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尔等在聒噪些什么,本宫这不是安然无恙吗?”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像一把利刃,瞬间划破寂静的夜空。
小奚被吓得浑身猛地一抖,四条腿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哭出来:“鸳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阿金和阿卷本就因幽冥真君的离世而满心都是怨气,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如今又听到恶鸳这般霸道张狂的言语,阿金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鼓起勇气,小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上前踏出一步,作势就要动手。
恶鸳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随即抬手一挥,一道流光如闪电般挥洒而出。
阿金和阿卷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那即将枯死的碧落翠果树上。
疼痛感还没让阿金阿卷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枯树上一个清脆的小女孩声音响起:“哎呀疼死了,究竟是何人如此莽撞!”
阿金和阿卷心中的怨气瞬间达到顶点,师父因她而死,她竟然还动手伤人。
可转念一想,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心中满是愤恨,只能暗自埋怨自己修炼不够刻苦、没本事。
这时,又听见恶鸳嘲讽的声音传来:“数百载光阴,修行竟还不如修炼短短几年的小姑娘,传出去实在贻笑大方,本宫若是你们,早就自行了断了。”
阿金与阿卷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低下头,默默运功疗伤。
恶鸳见二人如此,觉得索然无味,像个巡视领地的女王般,开始打量身边的“臣民”。
她看向花斑豹,心中暗自估量,发现它的功力不容小觑;又将目光转向妇好,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神秘的金色玄黄之气;再看向小奚,心中断定它命数最薄,不过也在渐渐好转。
最后,恶鸳的目光落在碧萝翠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小姑娘可还想活下去?”
“你这女子,当真毫无礼数,起初口口声声自称本宫,此刻又唤本座小姑娘,本座生于混沌之初天地初开,距今已百万年……”碧萝翠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恶鸳满脸嫌弃地打断:“住口,那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命悬一线。若想活命,唤本宫一声母亲,我便救你!”
说完,她从丹田中逼出一股紫气,那紫气如灵动的游蛇,围绕在她身边,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碧萝翠看直了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中暗自感叹:“世人谁不想活下去啊,若能活,谁都不想死。”
“可你并非人类!”恶鸳说完,还故意露出一个鬼脸,模样滑稽又带着一丝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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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萝翠气得牙痒痒,奈何自己只是一株先天生灵,没有任何攻击手段,只能干瞪眼。
“好了,都说了叫我母亲就救你,日后母亲还会带你修炼,去杀人夺宝。”
恶鸳看着碧萝翠犹豫的模样,继续循循善诱,“那些人从你身上拿走那么多果实,从未想过救你,留下你在这等死,你难道不想报复他们,去找他们索取补偿吗?”
碧萝翠此刻听着恶鸳的话,回想起百万年来一直都是自己单方面付出,心中那点邪恶的念头被一点点勾起,像是黑暗中燃起的一丝火苗,逐渐有越烧越旺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