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也明白,事到如今,矢口否认已经没用了。
如何争取立功,获得减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急迫地道:“我现在全说,算是主动交代么?”
陈小凡点点头道:“算。
不过你必须老实,将所有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要是想继续隐瞒顽抗,别怪我不帮你。”
“我要说,一定会全说,”何金立叹口气道:“那笔钱,是华泰老板张丛飞送给我的。
他盯上我们厂区的那块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他又不想走正规手续,只想着捞偏门。
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他给我提起,要我把厂里的销售搞黄,那样工厂经营不下去,只能破产拍卖。
到时候他就能从中运作,以极低的价格把地块拿下来,而且不用付任何安置工人的费用。
我是个工龄近三十年的老党员,听了他的话,当然严词拒绝。
就算他开出天价诱惑,我也丝毫没有动摇。”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继续道:“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我这个人平常爱玩两把。
去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被人带到了一个超大局里。
一开始我手风很顺,不到半个小时,就赢了十几万块钱。
可是接下来,我就连打连输,不止赢的钱全输进去了,而且还借了高利贷。
我当时为了翻本,已经输红了眼,多少钱都敢借。
直到后来,放高利贷的也不肯借我钱的时候,我仔细一算,欠下的钱已经达到两百万之巨。
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
放高利贷的人堵住我家门,那都是一帮社会青年,不止扬言要侮辱我的妻子,还要非礼我儿媳妇。
整个春节期间,我都疲于应付这些事。
后来我被逼得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张丛飞的条件,用他给的钱,还清了高利贷。
但代价是,我必须把所有的订单都搞黄,从源头掐死制药厂的命脉。
于是我就有了后来那些反常表现。
高大壮他们的怀疑是对的,我的确对不起他们。
赌博,真是害死人呐。”
何金立说着,十根手指深深地插入头发里,满脸都是懊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