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芷馨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我知道她向来是不喜欢我,尤其在知道尹洛喜欢我之后她更讨厌我,其实我心里也厌极了她,两人将柳俊逸夹在中间,互相没好气的梗着,柳俊逸只觉两边各坐了一只火药桶,甚是不好说话,只得一直喝酒。
宴席过后,尹洛送走了众人,我站在院子里看那被秋风吹得摇头晃脑的波斯菊,相府的枫叶深红,缴着那常青松的翠绿,衬着银杏的金色,白天望上去分外好看,谁知到了,晚风习习,吹得树影婆娑,将那相府的灯笼也吹得一晃一晃,看得我有些心怕。
尹洛回来,看见我在院子里发呆,从身后环住我,低醇的声音响至耳畔:“想什么呢?呆成这样?”
我赖在他怀里微微轻晃:“公主好像知道了。”
尹洛笑道:“那又怎样?”
我有些担心:“她若是跟皇上说了去怎么办?”
“公主不似市井长舌妇,何况朝中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陛下断不会轻易动我。”
我长叹一口气,想想尹洛这人向来谨慎,倒也什么都不怕了。
又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本想回屋,却见羽衣捧了一个极大的包裹从门外进来,我一头雾水:“这是…。”
羽衣将那包裹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这是公主身边的妙笙送来的,说是灰灰你打开便知道是什么。”
我听着奇怪,公主若是想送什么给我,为何刚才不直接当面给我,我打开那包裹,里面竟是两个彩绣的雪蚕鸳鸯枕,一鸳一鸯凑成一对,在碧波上含情相望,而那枕头上面则留有一张公主的字条,字迹娟秀,写着: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夜里凉风轻吻,掠过公主那凄婉的祝愿,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一】嫁妆
第四十一章
重阳节后,小皇帝再也没出过宫,连早朝能推便推,可午朝还是没有耽误,我是觉得中楚没有早朝挺好的,这大冬天的天不亮大臣们就要出门,晌午才能回来,端是打扰了多少人的黄粱美梦啊。
这中楚的早朝不用上了,尹洛便搂着我睡到晌午,其实他会醒的早一些,毕竟从十七岁便开始上早朝多多少少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可他说他喜欢极了我刚起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向猫儿一样,怎么挑逗都很乖。
所以,每当我醒来,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必是尹洛玩味的笑意,“呦,今儿醒的很早么。”
我嘤嘤嘤嘤的哼唧着躲在尹洛的怀里,在他宽厚的胸前蹭来蹭去,挠挠上挠挠下的磨爪子,尹洛笑得更深了,箍住我不安分的手:“说好了成亲之前不再碰你,”
“啧啧。。。。”我一脸鄙夷。
瞧瞧这一副柳下惠的清高模样,好像我是强抢民男的女淫贼一样,都爬上了老娘的床还跟我装什么清高,扑倒!
可尹洛向来说一不二,我扑倒他那么多次他都坐怀不乱,我真觉得他是不是已经对我免疫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还没成亲呢就先失了趣味,考虑到今后的闺房之乐,我只好乖乖的不再胡闹。
立冬那天大雪,鹅毛纷飞,整个都京都被雪花覆盖,素裹银妆,深灰色的御街板石路上映着斑驳的的雪迹,乍一看上去分外好看,雪月坊外已然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站在外迎客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披着皮毛斗篷,手里的彩色丝帕随着雪花飞舞,娇媚的声音不绝于耳。
羽衣和霓裳陪我来雪月坊置办嫁衣的行头,我披着林麟送给尹洛的狐裘披风,双手插在雪狐的暖手枕里,羽衣撩开马车的帘子,“灰灰,到了,下车吧。”说着,便率先起身,出去了。
霓裳跟在我身后,刚一出马车,便被飘落的雪花白了头,雪月坊外的姐姐们一看是我,便赶紧撑了伞,一是为了遮人目光,二是免得那白雪裹进衣领,惹了寒。
雪月坊虽然门面大开,可一进到坊里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暖了,来来往往的女子身上莫不是穿戴着锦帽貂裘,看着的比富家小姐还金贵,不禁感叹:“我一直都觉得,尹洛以雪月坊为幌子作为自己的暗中势力,胁迫了那些个女子为他卖命有点不人道。”
羽衣替我解了披风,着屋子里被地下的暖床烤的热烘烘,就算披着轻纱也不觉得冷,“大人待我们向来不差,当初有多少女子险些冻死饿死在街头,都被大人一一捡回来了,乾朔元年本就是个多事之秋,别说乞丐了,连娼妓都没得活。”
晓得我刚来中楚时是乾朔二年,想必那个时候还好些了,却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凄凉景象。
这么一想,我便转头问身后的霓裳:“霓裳,为何你不像羽衣一样称尹洛为大人?”
我记得,霓裳向来都是叫尹洛相爷。
霓裳淡淡道:“羽衣当年入暗卫时,尹洛还是户部尚书。我跟随相爷时,相爷已经官居一品了。”
这么说来,霓裳应该不会跟尹洛太久,多说只有五年吧?
说话间便到了二楼,坐在二楼雕栏边,还能看见门口熙熙攘攘的景象,羽衣轻车熟路的端了壶热茶,“先喝点水,暖和暖和,我已经派人去叫楚盈了。”
我捧起茶杯,升起的热气凝结在睫毛上,变成了细密的水珠,其实我一点都不冷,和尹洛一同出了相府,他去了宫里上午朝,我来雪月坊挑嫁妆,一出门便上了马车,几乎脚未沾地便被迎进了雪月坊,哪来寒冷一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