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回来得好早。”衡弃春说。
言辞更是天崩地裂。
冷峻的风穿廊而过,直直地透过领口吹向楼厌的脖颈。
他被激得狠狠一个哆嗦,视线随着衡弃春的手指来回挪动,脖颈绷得紧紧的,生怕他的手指再探上来。
见鬼了……
他的师尊在唤他夫君。
“师……”楼厌试探着张了张嘴,试图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然而嘴唇翕动,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忽然歪了一下脑袋,眸子瞪得通圆,如果有耳朵,此时恐怕已经立起来了。
他认为只有一种理由能解释眼前的局面——我成亲啦?
娶的是我师尊,婚后还管他叫“溪娘”?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楼厌想要跺脚,却发现不只是喉咙——连四肢都不听使唤,只能在心里疯狂咆哮:到底是谁疯了啊啊啊!
咆哮未歇,腿上就贴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方才的小姑娘正抱着他一条腿眨眼睛。
小姑娘的声音娇娇软软,一边说一边晃他的腿,“爹爹,今日当值累不累?”
“阿娘做了糟鹅,要等爹爹回家才可以吃呢。”
爹爹?
楼厌瞳孔大震:我和师尊连孩子都造出来啦??
完了。
楼厌转身就想跑,然而腿刚一动,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弯下腰去将小姑娘抱了起来。
顺便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宠溺道:“是嘛,萋萋是想爹爹还是想吃糟鹅啊?”
楼厌下意识觉得这句话里有两个字格外耳熟,拧着眉心看向怀里的女童。
萋萋?
这是谭萋萋!
他没造出孩子来!不用被衡弃春打死了哈哈哈哈哈!!!
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谭萋萋就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声音软绵绵的:“唔,当然是想爹爹嘛~”
晴阳照雪。
午后的阳光破开云层,轻柔地洒向这一方宅院,楼厌借着淡金色的光晕看向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孩子。
粉袄双鬟,甜得像一颗浓稠的糖,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
楼厌一颗心顺势软下来。
等一下!
他迟疑地盯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如果这是谭萋萋,那她为什么要喊自己“爹爹”?
还有。
她为什么要喊衡弃春“阿娘”?
难道……
他又跑到哪个不知名的幻境里了?
楼厌脑子里一时闪过无数念头,可行动上却完全不受控制,像是被什么人控制住了一样。
直到衡弃春伸手从他怀里接过谭萋萋,又替他理好了斗篷的衣领,他才听见他师尊说:“夫君先休息一会儿,糟鹅还在灶上热着,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