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一样的吴二虎跑了,独留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心慌慌的回了家,绕着弯的跟邻居打听情况。听说孙耀祖今儿个没回来,她这心既没放下,依旧提的高高的。
这里是孙家,是孙耀祖的家,他可以随时回来。心里惊惧下,她打了两桶水,将许久不住人的堂屋挨着打扫干净。他父母生前用过的被褥也都拿出来除尘,重新恢复到原先的模样。
夜里担心的许久都睡不着,后半夜实在困的不行了才睡了几个小时。就这么提心吊胆的好些日子,可依旧没看到孙耀祖的影儿。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恐惧担忧,忍不住下班后去了隔壁找舒窈。三婶看是她就没好脸,当即就要赶她走。
舒窈在屋里数钱,听到动静赶快将钱收进小匣子里。这些日子她顾不上捣乱,自己做生意非常顺利。这回进的货品多,物美价廉的卖的非常快。她粗步估算了一下,一天的净利润是她工资的好几倍。
“找我干嘛?”她主动从屋里出来,估计孟浠是为了孙耀祖的事儿。
“你那天看到孙耀祖了嘛,确定是他?”
“没。我也是听说。”
三婶看舒窈来处理了,自己就进了厨房做饭。晚上给蒸馒头,先把南瓜蒸熟了捣成泥。南瓜馒头大家都喜欢吃,所以苏向东给拉回一麻袋。
“舒窈,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
“孙耀祖就是个疯子。他之前一直说你家双胞胎是他的种,你回来了你不怕他找麻烦。”
“他有没有种你最清楚,爱做梦让他做呗,谁还能管得着?”
“你就是仗着家里有男人在,有苏向东给你撑腰。你比我强哪儿去了,你不就是命好找了个好男人。如果不是你离婚另嫁,现在该担心害怕的就是你。”
“我不离婚另嫁,也不用担心受怕。”
孟浠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孙耀祖却是十分明白的。前世他和舒窈,表面一直非常和睦。他被安排扫厕所,舒窈发配扫大街。她会将这些活儿加班加点的都干了,实在来不及才会让他帮忙。
十年辛苦,她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将公婆养老送了终,陪伴鼓励他、最主要的是帮他解决那些难题。他颓废的时候躺在家里几个月不出门,他怨恨过命运甚至怨恨过父母,但唯独没有怨恨过她。
站在大门外的孙耀祖抬头看看天,脸色复杂难言。等孟浠从苏家出去,他已经再次离开。听到邻居说他回来了,而且刚才就站在苏家大门口,她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升到头顶。
他到底想干嘛?
“今儿个这身西装不是之前那套了,领带也换了。还开着小轿车,看着可真气派。”
“孟浠,等着享福吧,男人发财回来了。”
享福?她都快要被吓死了好不好。偏偏什么话都不敢说,胆战心惊的等着孙耀祖,等着他下一步要如何。
没了孟浠捣乱,舒窈的生意做的更加顺畅。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顾得了自己的小生意,工作上就没那么认真。
上班的时候领导找她谈话,她点头应诺,但实际上依旧如此。该责任内的她会做,但责任外的她不上心。什么先进什么劳模,她如今没兴趣。
和前世一样,在经历那十年后,她对金钱有了一种近乎无理的渴求。前世那十年她靠着父母给她的小黄鱼度过,今生也同样花了不少。在遇到坎坷的时候,人无能为力了,但钱还可以。
她忙着工作忙着挣钱,将进货渠道告诉苏向东,他出差的时候顺带给她带了一批回来。提出跟她一起去做这个,被她严词拒绝。
“为什么?”
“万一被抓,我大不了就是失去工作。但家里还有你,得有兜底的人啊。”现在还不到全面放开的时候,你得保持着你的工作灵敏性,为日后做商场做准备。
“可是你这样很辛苦,我心疼你。”
家里有多少积蓄,他不知道。但家里有多少粮,需要增添什么东西,他清清楚楚。那十年她来回奔波,但自从他恢复工作,家里事她就再也没操心过。
每天回家有热水,热饭,他心疼的给她打洗脚水,每次都嘱咐她别太辛苦。之前她晚上出去,他都是默默跟着的。她不让他去,他还一嘴道理。他可以帮她看着些,万一有人逮,他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