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钰泽背对着电脑,他看不到,也不想看靳怀仁说的话。
“砰——”
靳钰泽从旁边的桌子抓起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地砸向玻璃。
他凭什么要原谅靳怀仁?
因为一句“这都是我们的计划”?
是计划又怎么样?不是靳怀仁自愿的又怎么样?
十一年,整整十一年。
他一个人在靳家摸爬滚打,靳怀仁冷眼相对,靳家其他长辈暗中打压……所有的明枪暗箭都是他独自面对,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在靳家走的每一步,都无比小心、谨慎。他花了十一年,一步步从靳怀仁手里夺过权利,一点点完成他的复仇计划。
到头来,他们却告诉自己,仇恨是假的,自己为了复仇走的每一步是假的……甚至连当年那场爆炸案也可能是他们默许的。
他,不过是一枚自以为是的棋子。
“靳怀仁,我恨你……”
玻璃容器很牢固,任靳钰泽砸多少东西,也没出现一点裂痕。
靳钰泽笑出了声,眼底的泪再也憋不住,从眼眶中溢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声音染上几分无力,“我不会原谅你,不会!”
话落,靳钰泽后退,举起那个轮椅,拼尽全力扔向玻璃容器。
“砰!”
随着一声巨响,玻璃容器上出现一丝裂痕。而靳钰泽也因为惯性,跌落在地。
“靳钰泽!你在做什么?”
许是里面的动静太大,墨苒冲了进来,她看了眼容器上的裂痕,扶起地上的靳钰泽,眼里隐隐带着怒气,“他是你父亲。”
“他不是!”靳钰泽甩开墨苒的手,双目赤红,“我是棋子,你们是执棋人,我和他没有其他关系,和你们也没有。别想用早就消失的亲情绑架我。”
说罢,靳钰泽直接冲了出去。他跑回医疗室,病床上旁的置物架上放着一把手术刀。
靳钰泽没有犹豫,拿过手术刀直直刺向自己的心脏。
这个棋子,他不当。
“靳钰泽!”
墨苒跑进房间的时候,靳钰泽胸前的衣服已经染上大片血迹。
手术刀刀片长度有限,靳钰泽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压着刀柄一点一点将刀往里推。
墨苒冲上前,拽住靳钰泽的手,“靳钰泽,你别激动。计划已经进行到现在,你现在自杀,之前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想想你妈妈,这是她失去生命也要完成的事情。我们没时间再培养下一个棋子……你要看着琴毁了帝国吗?”
“靳钰泽,你松开手好不好?很快就要结束了,只要计划成功,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你也可以好好活着。你想想时知远,你不想和他一起度过余生吗?”
“他在等你,靳钰泽,时知远他也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