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轻松:“很多,都快写不完了。”
“别熬夜写,对身体不好。”
她低头,停了一下才说:“……嗯。”
“以后放学那天,提前把东西收拾好,别老拖到那么晚,要早点回家。”
她声音很低:“知道了。”
渐渐地,两人出了教学楼,走在校园小道上,夏夜的风凉凉的,头顶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剩下路灯的光。
几只飞蛾绕着灯光盘旋,霎时一头扎了进去,即使撞到了坚硬的外壳,也还是环绕在侧,准备着下一次扑入。
“还有,多备些暖宝宝、姜糖之类的,痛经是件大事,别觉得不好意思。”
林听眼尾泛红,“嗯,好。”
她抬头,看到女寝离自己越来越近。
严律柔声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发信息给我就好。”
林听只知道点头,鼻间的酸涩感浓重。
她明白。
严律说了这么多,无非也是在跟她告别。
“到了。”
严律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
林听没接,她看着他的眼睛,天色过晚,灯光又远,微妙的气氛像一张网。
“严律。”
他提着袋子的手顿住,慢慢收了回来,轻言细语问:“怎么了?”
林听垂下头,声音又低又闷,“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
她越说,声音越不稳,却还是尽力压制着,不让人听出一点端倪。
“但是谢谢这两个字,我对你好像说了太多次。”
严律弯唇:“正好,我也很想谢谢你。”
她不明白:“谢我什么?”
严律低头,将袋绳塞入她的手心里,而后道:“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他的眼睛很亮,望过来时,温柔又深邃,“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手中装着笔记本的袋子并没有很重,林听的视线开始模糊,积压的情绪达到顶峰。
“以后……你会记得我吗?”
严律低笑:“我记性有那么差?”
说罢,他弯腰,视线于她平齐,认真回答:“会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