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今日真是麻烦你了。”阿蓉仍紧紧握着壮实的手,自从见到弟弟,她就一刻没松开。
她知道今日若不是有元香在,自己只会比现在崩溃百倍。
元香轻声道:“阿蓉姐,你先别胡思乱想,壮实的事也好,你父母的事也罢,总得一件件解决,先好好睡一觉,等明日醒过来再说。”
阿蓉看着她,眼里满是疲惫,点了点头。
虽说劝别人好好睡一觉,元香自己躺上床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满脑子都是阿允突然走了的事。
阿允能去哪儿呢?他明明在这里谁都不认识,会有什么事情急着去做呢?着急得都不跟自己说一声。
她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昨夜跟阿允的对话。
他那时候,好像是生气了?他生什么气啊?明明是他自己晚归,让人担心了,问他一句都不行吗?
还有春娇那事,他问她为什么不拒绝。她怎么拒绝?她有什么立场拒绝?又不是她能替他做主的事,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元香越想越气,抱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腾,眉头拧成结。
越睡不着,心里就越火大,最后一咬牙,暗自决定就算过两天他回来了,她也要不理他一阵子!
……
鸡鸣声划破沉闷的天色,新的一天开始了。
阿蓉早早起身,看了眼睡在床上的壮实。弟弟昨夜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发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梦话,她越看越着急,披衣起身,准备去请许大夫看看。
等许大夫赶到元香家的时候,元香也刚起床,脸上还挂着没睡好的倦意。
“许大夫。”元香打了声招呼。
许大夫正对元香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感觉到震惊,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子。
他对上元香的时候似是迟疑了一下,点头应了声,然后就进屋去给壮实看诊了。
壮实这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动弹,哪怕许大夫说要给他扎针,他也只是空茫茫地看了一眼,既不害怕,也不躲避,就那么怔怔地坐着。
元香跟阿蓉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阿蓉急得眼眶又开始红,眼泪在打着转。
太反常了,按理说,以壮实这孩子的性子,一听说要扎针,早该哭天抢地闹起来了,哪像现在这样,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蓉宁愿他像以前那样跟自己闹呢。
许大夫也皱了眉头,低声问:“这孩子是不是遭了什么突变之事?”
阿蓉抿了抿唇,点头道:“有,是父母的事。”
她回得简短,语气有些发涩,一幅不愿多说的样子。
许大夫也是许家村人,自然知道前两日村里官差来拿人,听说就是个妇人出了事,如今再看这姑娘和这孩子的反应,心里也隐隐有了些猜测。
他叹了口气,收了把脉的手,道:“大约是受了惊吓,一时难以缓过神来。这样吧,我给他开一副安神定魄的方子,再配些养心补气的药,回去按时煎服。眼下还是静养为上,别逼他开口,说不定过几日自己就缓过来了,若逼得太急,反倒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