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葭没回答,一个转身,撞进他胸膛,伸手环住他腰,把他抱得前所未有的紧。
“我好难受…许邵廷。”
直到听见她堵塞又瓮声瓮气的嗓音,他才察觉不对,停下安抚她的动作,伸手按亮床头灯。
她眼皮很沉重,几乎睁不开,双颊淡红,嘴唇却干燥苍白。也许是冷的,身体还不自觉地发着抖。
“感冒怎么这么严重了?”
他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不至于到滚烫的程度,却比寻常的体温要热得明显。
“发烧了?”
她神色恹恹地,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只微弱地‘嗯’一声。
“怎么不跟我说?”他紧紧地回抱住她,几乎要把人融进自己身体里。
“傍晚才开始烧的,我不想让你担心…”
“所以不肯给我打电话?”
闻葭默认得很没有底气。
“我找人来给你看一下。”
“不要…没那么严重,我刚吃了药,应该明天就好了。”
冬天拍戏,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刚出道的时候,她当小配角,穿着衬衫在零下的天气站了一个小时,畜生导演来回拍了七八条,最后喊‘过’的时候,她嘴唇都冻得发紫。
进了组,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情况,就没有看病自由,这么些年她都是靠吃药硬撑度过的。
许邵廷扣住她手腕,喉结动了一下,像是把某种情绪强压下去,“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我?准备自己一个人扛过去?”
“我…”闻葭有点说不出话,开始装坚强,“也不是第一回扛了,没那么脆弱…”
她的演技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拙劣,明明脑子烧得发昏,明明枕头湿了一大片,明明眼角的泪痕还没抹干净,明明想他想得发疯,硬要说自己没那么脆弱。
轻而易举就被许邵廷看透。
“那这是什么?”他指腹轻而缓地擦过她透明的泪痕。
“这又是什么?”他又摸了摸她枕头上的那块湿润,已经变得冰冰凉。
“这是想你想的。”
许邵廷笑了声,不知是不是无奈,“想我也不告诉我,发烧也不告诉我。”
要不是许易棠在,也许他对她的剧组生活真是一无所知。
“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说想我,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么?你忘了?”
“那是在霖州…”
“那又怎样?”他语气坚定:“在霖州我就开车去见你,在其他城市我就坐飞机去见你,闻葭,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让我见不到你的地方。”
“你在任何角落,我都能见到你。”
他这话仿佛是说给她听的,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带着与生俱来的笃定跟不容置喙。
他话语的力量总是那么强大,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一种无形的安全感包裹着。
“所以你刚下飞机,对吗?”
“嗯。”
她早就习惯被他找到,脑子烧迷糊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对,“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么精准地找到酒店,又这么精准地找到她房间,命中注定一样地找到。
“你这么直接闯进来,直接抱住我…你就不怕,找错房间,抱的是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