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问我,我们的感情是不是也需要那把锁,我想说,是的,我总是害怕自己抓不住你,遇见你之后,我发现自己所有害怕的事都跟你有关。”
两个人之间沉默片刻。
“其实我也是…”闻葭垂下眸,脸上笑着,“可是我想不出,你怕什么…”
“我怕你不看我,也怕你不接受我,最怕失去你。不想再怕了,所以思来想去,觉得应该说出来,我也该给你一个正式的告白。”
他确实鲜少怕过什么,这些他说的,是所有他能够想到的,好像词穷了一般,每一个都跟她沾边。
昨天在情人锁面前她犹豫的那个瞬间,就足够让他心悸。
闻葭仔细回味着他的话语,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你什么都有,不必因为我这么怕。”
许邵廷心跳一滞,伸手扶住她的腰,有想把她框住的意味。
“为什么会这样想?这跟有什么没关系,”他在对女孩子表白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声线难得局促,“跟心有关,不是吗?”
他垂眸,看见她张嘴,又说不出话。
“你想说什么?都说给我听。”
她点着头坦白,声线细微发着抖,垂下脸,没敢去看他,“我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害怕…”
“怕什么?”
闻葭犹疑地说出口,“怕你…没有真心。”
怎么有点像要拒绝他的趋势?
许邵廷攥紧了手指,心脏有一股钝痛蔓延,射向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呼吸急促。
“为什么?”他思考半晌,释然地笑了下,“只是因为我什么都有?是因为钱吗?还是权?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闻葭淡淡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家庭的矛盾、成长的经历、母亲的叮嘱,让她在感情里长成了一个极致的悲观主义,她好像没有具备完全相信一个除自己之外的人的能力,她觉得没有人会无条件爱自己,又觉得任何人的爱都是带有目的性的,更何况是许邵廷这种男人。
她不认为一个什么都有的男人,会有对爱的执着,她甚至认为,爱是他最不会有的东西。
所以她没什么勇气,不敢义无反顾地爱他,在感情这条长河面前,她总怕自己会先溺水而亡。
许邵廷将她的踌躇看得很透,他渐渐有些心慌,攥住她肩膀,力道大得可怕。
“你怕,我也怕,所以我更应该表白,我们更要相爱,不是吗?”
两条细流可以汇成一条,相互交融,有能够抵抗长河的勇气,有能够蜿蜒不息的韧性。
闻葭缓慢抬头,望向他,两行透明液体挂在了下巴,“你怎么不纠结我为什么怕?”
“这一点也不重要,我会让你变得不怕。”
“别人怕我,我无所谓,你不能怕我。”
“我只想要你爱我。”
周围人的惧怕、忌惮,自如地将他划分到另一个阶层,但在她这里,他只要这道界限骤然崩塌。
越彻底越好。
好奇怪,明明话就是在耳边说的,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回声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