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把许博征气得实在不轻,在许宅动了好大一顿怒,却又拿许邵廷没办法,最后只能是赵兴岚温言软语劝了一整个下午才让他息火。
自那之后,许博征还是不断地给许邵廷安排婚事,但仿佛不是真正为了让他结婚,而是为了泄愤才这么干,一桩又一桩,一件又一件。起先许邵廷还亲自应付,到最后他彻底厌烦了,甩甩手让林佑哲去打发,打发走一个奖金都是六位数起步,这差事林佑哲干得乐此不疲、孜孜不倦,在心里祈祷董事长别这么英年早婚,也祈祷老董事长能在红娘事业上添砖加瓦。
沈知蕴被取消婚约,自然不甘心,可是越不甘心,她越要坚持,没停止对许邵廷的追求。只不过两人之间没了婚约,许邵廷彻底拿她当陌生人相处,平和,冷淡,任她小动作如何,也丝毫掀不起他一点情绪。她大小姐在感情上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在家里大闹了一番,一度想放弃,思来想去又觉得不服气,哪怕撞南墙也要昂起脑袋高傲地撞。
她这么聪明,早就已经看透许邵廷的循序疏远,渐渐冷淡,但两个人之间没有隔阂,甚至没有争执,所以,她一直想不清那个让他主动取消婚约的原因。
她想问,许邵廷却始终不给她机会。
直到今天。
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下碰见他。
许邵廷虽想走,却也是给她留了最后一点尊重:
“你想聊什么?”
两个人进了另一间会客室,许邵廷气定神闲地坐下,言简意赅地问。
沈知蕴没立刻回答,只是给他倒了杯茶,继而不痛不痒地寒暄:“没想过会在这里碰见你。”
“是很巧。”许邵廷端起陶瓷杯轻抿一口,随即淡笑。
沈知蕴脑海中回忆着方才遇见的场景,她不难猜出一点他来的目的,只不过没有万全的把握,她不敢说出口,只是笑问:“你是来找余见山么?”
“不是。”
他答得很简短,她问什么,他答什么,丝毫没有将话题推进的意思,答完,又抿了一口茶。
前任见面还眼红,更何况是这两个曾经快要结婚的人。
只不过这阵眼红是单向的,沈知蕴尴尬得紧,然而许邵廷却坐得泰然自若,只等她发话。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很好。”
“伯父伯母最近身体还好么。”
“很好。”
“公司…”
“都很好。”
……
整个会议室沉默了半分钟,她也没等来男人的主动开口。
再寒暄未免太尴尬,她生怕许邵廷下一秒就说一句失陪,于是不再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转而问出了心里的最想问的:
“邵廷,其实分开后…”
“沈小姐,我们之间应该不能用分开来形容。”
许邵廷放下茶杯,淡定打断她,也终于将视线放到她身上。
沈知蕴略微尴尬地将碎发别到耳后,换了个措辞,“其实那件事之后,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做…”
许邵廷静静地凝视着她,“这个理由你不会想听的,不用太执着。”
“你说说看,也许…”
沈知蕴抬眸去看他,见他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只好把疑惑割舍,继而又固执地问:
“邵廷,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对我有过感情吗?哪怕一点点?”
女人对感情执着起来时总是这么傻,沈知蕴也不能除外。
前面所有问题许邵廷都答得不紧不慢,唯独这个,他几乎没有思考,一字一顿地说:
“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