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有战报传来,说萧道遵命麾下头号猛将葛飞尽率精锐骑兵长途奔袭往长亭关而去。
拿到战报的桓恂顿时明了,明了萧道遵真正目的不在于突破左翼防线,其意图达成一个阴谋。
而这个阴谋,很有可能就是试探他。
从战报里,他得知葛飞尽甚至不掩护,明目张胆的暴露行军路线,他更是确定,萧道遵或许是想以他是否救援长亭关为试金石,试探北邺兵力虚实。
因为他要是能在左翼压力极大的情况下,分出兵力救援一处非战略要地,则说明北邺兵力仍有盈余,若不能,则证明二十万已是极限。
猜到萧道遵用意,为了凑出救援长亭关的兵力,桓恂不得不从正面防线秘密抽掉了一个关键营垒的守军去驰援。
可他仍晚了一步。
破城后,葛飞尽破城后竟下令屠戮,数万边民殒命。
此次惨烈的做法,他把早晨时的猜测,变成了笃定。
不知道这一切的羽涅,忙完雷药坊的事,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将军府。
火器的制作这几天顺风顺水,她整个人也面容轻快,神情雀跃,忙了一天也不觉得累。
夜色降临,府内抄手游廊下的灯渐次被点亮。
一回来,羽涅一如既往走向堂厅,想象着把今天的进展分享给桓恂。
来到堂厅,她见里头灯火通明,却比往常安静。
只有谢骋和两个参事围在沙盘前。
见她进来,参事们默契地收了声。
“容娘子回来了。”谢骋转过身,脸上惯常挂着的爽朗笑容不见,看起来有些愁容满面。
羽涅往他身后瞄了瞄,没见到想见的人,于是问:“谢护卫,你家将军呢?”
谢骋回:“将军在书房,他与关监君正在商议要事。
桓恂在书房,她打算过去找他。
“那行,你们忙你们的,我就不打扰了,我去书房,”说完,她脚步轻快,准备往书房的方向走。
“容娘子!”谢骋急忙叫住她,语气里带着少见的急切。
羽涅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只见谢骋走上前,喉咙发紧道:““容娘子要不现在还是别去,将军他……这会儿怕是谁也不想见。”
“为何?”
战场上的事,桓恂对她向来报喜不报忧,所以这几日战场上的波动,她并不知晓。
闻言,谢骋面色沉重,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痛苦,里头夹杂的愤怒要燃烧起来。
他张了张嘴,半晌过后,才挤出四个字。
“是长亭关。”
“长亭关?这是哪儿?”
羽涅并不熟悉北邺地理,她自然不知道此地具体位置在何处,以及军事战略上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