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眼,双目沉沉。
想当年他父亲被人诬陷,导致他家十几口人被杀,后来他父亲好友虽不遗余力,为他家翻案,得以让他父亲存清名于世。
可伤害已铸成,死去的人不能再复活,就算南殷先帝痛哭流涕悔恨交加又能如何,谁来还他一家人的性命。
留着南殷皇室血脉的萧成衍哪怕此刻就被捉去下了牢狱,他对他也无丝毫怜悯之心。
只是……
见他不动,羽涅以为出了甚么事,略带紧张地悄然上前。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这才从往事中抽回思绪。
瞧着他还没掀起床上的被褥,羽涅不禁弯腰小声问:“怎么了,有何问题?”
不想被她看出其他,顾相执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
接着,他撩起被褥。
当看清床榻下的情况时,他二人皆是一滞。
“不过是查个床榻,顾大人莫不是发现歹人了,这么会子功夫还不出来?”到底不愿被人抢了头功的申屠正,恰时闯了进来。
床榻跟前的两人回头看去,申屠正此时也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榻下。
他懊恼狠拍了下脑门:“天杀的,这人到底跑哪儿去了?!”
“我就知道那群饭桶干不出大事,一个贼都抓不到,围成这样还能让人跑了!真他爹的晦气!”
一通乱骂后,申屠正忍着一肚子怒火,向羽涅行了个礼:“今晚多有打扰公主,人没搜到,微臣先行告退。”
羽涅连句话都来不及说,申屠正已离开了殿内。
紧跟着,一阵有序的脚步声响起,宋蔼探出头朝门外望了望,随着慷锵有力的步伐声消失,她回身如获大赦般道:“公主,人走了。”
终于将“瘟神”送走,羽涅紧绷了半天的心弦,彻底放松了下来,深深吐出一口气。
像是不放心,她指挥隋恩再跟上去看看,要确保他们人都完全离开了馆内。
领了命的隋恩,迈着矫健的步伐快步追了上去。
眼瞅着申屠领着人走了,住在前院,一直避免出现在众人视线,不想给羽涅带来多余麻烦的刘婶,这才来到了内院寝殿,关切问她,这大半夜是出了甚么要紧事?
朝廷里那些事,刘婶跟崔妙常都不知道,她也不在她们面前提。
这厢突然浩浩荡荡来了这么多人,刘婶被吓得不轻,恍惚以为建安也要打起来了。
羽涅搂着刘婶,安慰她不用担心:“那些是御马监的人,他们只是以为咱们家进了贼,所以才来查查?”
“真的?”兴许在定州亲眼见过匪患,刘婶显得心有余悸。
羽涅向她再三保证自己没说谎,刘婶这才放下心来,被翠微送着回去休息了。
今晚这么大的动静,崔妙常没有出现,只因她傍晚那会儿派人来说,今晚又要宿在永兴寺。
将刘婶送回去休息,羽涅跟着立即疾步走向床榻,里里外外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