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走上前来:“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说了,先前说好要先带华晏在宫里逛逛的,再这么聊下去,时辰可就全耗光了。”
“对了。”她转向一旁的萧成衍,提醒:“你不是说,皇祖母想见萋萋?看这时辰,咱们还是早些去长信宫为好。”
“瞧我,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萧成衍拍了下脑门,又面向羽涅:“外祖母前几日就跟我念叨,说想瞧瞧你。”
“只是她老人家这两日身体抱恙,不参加晚上的观星宴。咱们正好一路赏着宫里的景致过去,顺便陪她坐坐。”
羽涅听了,并未推辞。
宋蔼给她费尽心力打扮,其中的原因不就是为了跟太皇太后他们相见。
来都来了,不都得好好攀攀关系。她心想。
她却不知,这场会面原是萧成衍暗中安排的。
他怕她在宫里受委屈,想让她住进显阳殿。可显阳殿岂是轻易能入住的地方?没有太皇太后点头,便是天子也不好贸然赐下。
长信宫离丹鹤门尚有一段距离,华若使唤身边的宫人叫来几乘步辇,供众人乘坐。
临上步辇前,羽涅目光扫过陆续前来赴观星宴的大臣们。
她下意识仔细打量着,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期待,始终没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从唇边溢出,她收回目光,抬步踏上步辇,与萧成衍等人一同往长信宫而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不远处手上打着绷带的李允升,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他身边的随从帖耳俯首地靠过去:“驸马,人都走了,封袩肯定去三皇子那儿了,我们也马上过去罢。”
李允升作为李幸嫡次子,只因长兄早夭,便成了李家独苗。三四年前他更得先帝赐婚,娶了敏佳公主,一时风光无两。
谁知婚后一年,公主难产而亡。自那以后,李允升无人能管,再无顾忌,其父亲李幸的话,也曾有段时间被他当作耳旁风,全然不放在心上。
可自从他爹小妾产下一子后,怕被剥夺继承人的位子,他即便心中不愿,面上总要装出几分乖顺模样,不敢再肆意妄为。
前些日子他强抢民女,却没敢跟羽涅等人把事情闹大,就是这个缘故。
可此刻……
李允升望着自己被人偷袭打断的胳膊,刺骨的疼痛里,翻腾的是熊熊的复仇怒火。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已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这建安城,敢教训他的人,屈指可数。
结合事发的时机,他不难推断出,是谁在暗地里给他下了绊子。
敢在他李允升头上动土?
他会让他们好好尝尝,甚么叫太岁头上动土的代价!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问身边随从:“三皇子今日还在自个儿宫里摆弄他那角抵游戏么?”
随从一时没摸透他心思,只如实回话:“三皇子近来素爱这项玩乐,只是今儿赶上观星宴,未必还如往常一般张罗着。”
“管他办不办,左右少不了陪玩的人。”
李允升恶毒盯着隋恩、阿悔的背影:“我看那两个小宦官不错,派几个人跟着,请他们到凌云台坐坐。”